率。”李叶笑看到过资料,每一个狼人都只能和凡人才能生出正常的后代,而这些后代也都只是有几率成为一个狼人而已。
“对,概率。但是在我身上没有发生那个概率不是么?”刘华兴抬起双手,张开手掌,李叶笑在他的手掌中看到了厚厚的老茧,那是经常手握武器或者开枪的人才有的。随后他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面有感慨地说:“其实,我们大部分人生都在抛硬币,有的时候抛到这一面,有的时候抛到那一面。你看,我抛到了猎人的这一面。这就是命运,我们不可回避的命运。”
“那么抛到另一面的人,你就要……”李叶笑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他不想用太过于激烈的词汇,他怕自己会刺激到眼前的狂热者。
“这是必然的命运!”刘华兴似乎知道李叶笑尽量避免的词是什么,但是他毫无保留的接受了那个词,甚至拥抱了它。李叶笑看向旁边的黄秀丽,这位夫人的表情似乎比她的丈夫正常一些,但是同样坚定而充满了战斗的信念……李叶笑顿时有些绝望。
“你作为一个新人猎手还不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而这个国家也没有太多的机会让你尽快适应角色,没关系,今天我们就给你上一课,让你明白这个黑暗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刘华兴如同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一样结束了自己的宣言,随后他拿出了一把武器,那是一把闪烁着寒芒的重剑,长达1.5米,李叶笑在冷兵器网站上看到过这个样子的武器,德国双手剑。
“这东西你们是怎么带进来的?”想想自己需要随时去购买的菜刀,自己至今还没有到货的登山斧,李叶笑切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差异。
黄秀丽拿出了一把阔剑,比划了两下,同时给李叶笑解释道:“这个可以说是很多国家边检的漏洞,我们不能拿现代枪械进入国境,但是如果我们用的是这种冷兵器或者一些老式武器,那就可以通过申报工艺品或者文物收藏的方式入境。”
“……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其实也是各国默许了我们这些人在一定程度上有些特权就是了。”黄秀丽和刘华兴走上前去转动第二进房间和第三进房间的门锁,金属摩擦的声音伴随着野兽吼叫的声音传来。李叶笑的右手被绑在管道上,左手被绑在一架铁床上,应该是原本让李叶笑睡觉用的地方。捆绑的绳索距离都只有十几厘米,李叶笑只能想办法自己弄开绳索了。
“狼人在月相期都会变成野兽,这个时候他们不会记住任何的情感和关系,除了他们的同族。无论平时伪装的再好,都会发狂。”刘华兴打开了门,转锁打开的声音让房间内的老刘停止了嘶吼,可能是他闻到了自己儿子的气味,可能是他感觉到了危险。
刘华兴没有开门,他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持剑,将身上的肌肉紧紧绷住,然后以剑身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口中念念道:“我看到在这世上,那应该有公道和正义的地方,反而有邪恶。”李叶笑听出来这应该是圣经,但是他说不上是那一部分,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圣经,但是李叶笑也分不出来是什么。只是随着刘华兴的唱诵,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念刃强度在真切的增加,他周围的空气都随着这种力量而燃烧。
李先生咽了一口口水,都是猎人,但是面前这位先生和自己可不是一个层面的人,李叶笑知道他在这个刘华兴面前可能揍不过五分钟就要被KO,比文森特那一窝吸血鬼都要强。
“黄女士,你真的能看着你的丈夫杀死你的公公吗?你能看着你孩子的父亲杀死你孩子的爷爷吗?”李叶笑只能希望黄秀丽这个还不是很狂热的人能够及时阻止自己的丈夫了,否则这人间惨剧只怕无可避免。
黄秀丽听见了李叶笑的问题,她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丈夫一直被一个梦魇所缠绕,从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知道那个梦魇是什么吗?就是他的父亲。”黄秀丽的解释让李叶笑顿时无话可说,他低下了头静静地听黄秀丽的进一步解释,“我其实觉醒的比他还早,我在17岁那年觉醒,之后就是一个兼职的猎人,你知道在美国我们能够得到很多锻炼自己的机会。我们是在一个聚会上见面的,刚一见到华兴,就知道他是一个背负巨大恐惧的人,尽管普通人很难发现。他每次和家里联系,都会面带不安;每次说到家里人,都会双手颤抖。”
有一个狼人的父亲,似乎很难不让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这是圈子里的共识,觉醒实际上是中国广义认为的“夺天机”,可以说每一个人的觉醒都意味着会有一番风云际会,而这种风云际会的代价往往就是这些夺了天机的人将会从此失去一些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东西。
“后来有一次聚会的时候我发现华兴突然变了,他的眼神里不再有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是在我的眼里……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变了,这很正常,我们都会变化。然后我就带他加入了我们本地的猎团。”黄秀丽三言两语间的解释让李叶笑多少明白了前因,刘华兴应该是在美国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不仅导致了他的觉醒,更加让他产生了要杀死自己父亲的想法。
而这当然不是因为俄狄浦斯情结,一定是刘华兴受到了什么刺激,他的三观变了。不过当前李叶笑面临的最主要问题是如何挣脱开困住自己的绳索。他是被尼龙绳所捆住,绳子本身很结实,很有弹性,两头固定住的一边是管道,一边是床,都没有尖锐物可以帮助他割断绳子。几次挣扎之下李叶笑只能妥协,当前的情况下自己只能做一个观众了。
那边刘华兴的祈祷已经结束,随着一声“阿门”刘华兴身上散发的气势达到了巅峰,即使相隔数米李叶笑也能感觉到那家伙的战意。黄秀丽在一边则是满面桃花,本来白净的脸上竟然多了一抹潮红,呼吸也似乎沉重了很多。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尽量冷静地对刘华兴说:“华兴,走吧。”说完拔出阔剑就要跟上,但是刘华兴阻止了她:“秀丽,你别跟过来,这是我的宿命。你看住这位先生,当事情结束的时候就把他放掉吧,咱们是为了审判,而不是为了杀戮。”
刘华兴说完,黄秀丽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失落,但她依然按照自己丈夫的要求退了回来。只是这一丝的失落被李叶笑捕捉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不过李叶笑有一个毛病,越是紧张就越喜欢关注一些看似无挂紧要的问题,比如现在刘华生打开了第三进房间的安全门走了进去,狼人状态刘建军的怒吼让整个地下室都有些颤动,可李叶笑的注意力却集中到了自己的电脑包上,他问旁边的黄秀丽:“我的个人财产你们不会拿走吧?”
刘夫人白了他一眼,撇着嘴说:“李先生,我们夫妻俩在美国属于中等收入人群,虽然纳税多,但是对于您的二手电脑没有想法。”
一顿呛白,李叶笑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到自己不太想集中的那边,刘华兴打高声诵念圣经的声音传来,他用的是英文。然后就是刘建军凄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还有许多断断续续的诵唱:“因父之名,圣灵因至善与至仁拯救我,汝为陷落于尘世的罪徒,吾乃是上帝的制裁,接受审判吧!”之后,就是一阵狼嚎,然后大门轰然关上,只有些许声音传出来。
“你们是教徒?”外边的李叶笑问黄秀丽,听到刚才的话都会明白这一点。
黄秀丽那边微微点头:“我是他的引荐人,美国灵恩会分支机构。”
“我冒昧问一句,你们信教是为了……规避什么吗?”宗教在绝大部分时候是人们舒缓自己内心压力的良好渠道。这层意思黄秀丽自然明了,她也并没有否认这一点:“有这个需求,不过更加重要的是我们在那里接受了系统的训练。”
“训练?教会提供的?”李叶笑觉得自己捕捉到了某种关键信息。
“差不多吧。我们本地的猎团是灵恩派教会下属的,有些类似中古时代的武装教团。”黄秀丽拿出了一枚十字架,是很简朴的那种,很符合加尔文宗的要求。
“骑士团么?”所谓的武装修会其实就是骑士团的原型,配合两个人的武器风格,倒也合适。
“通常有那种说法,但是我们没有采邑和封地,所以只是一个修会,同时也是美国注册的合法民兵组织。”
“那你们知不知道在中国要做事情必须先和本地的神秘组织取得联系?这里是北京!”猎人跨国猎杀这事情,李叶笑记得是违法的。
“呵呵,显然你对于刘老并没有那么了解啊。”黄秀丽不慌不忙地找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而第三进房间内,打杀声已经交缠在了一起,金属碰撞的声音,野兽吼叫的嘶鸣……哪怕在外边,也能想象里边的激烈与残忍。这时候黄秀丽得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美国,猎人是不会真的进行没有准备的狩猎的。”她似乎在告诉李叶笑,刘建军本身不干净。
“你是什么意思?”李叶笑听得黄秀丽话里有话,他仔细想一想,老刘的日常生活的确是一个谜团,他事实上并不了解老刘。可是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就不得不细细思考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