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二三杂事之下的人际关系。

是45万元人民币。也就是说昨天李叶笑享受到的一小时把重度扭伤治疗正常的高级法术修复，是预支了自己今天的补偿得来的，而经办人就是林成栋，受益人也就是那个救护员小姑娘，叫倪虹。李叶笑心情复杂的看着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健康的手腕，想象着自己要是带上石膏是个什么感觉……嗯，一定要让林成栋那个混蛋把钱吐出来，一定要……。

    虽然心里不满意，但是现在这个钱已经花出去了，花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李叶笑只能认账。他终止了和“中介”的交流，开始回到工作状态。宋依扬那边没有什么消息，情报咨询公司也没有消息。只能暂时伪装成继续努力工作的样子了……

    一天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李叶笑默默地走到地下室，想找宋依扬聊一下，但是那家伙现在根本顾不上李叶笑，她完全没有出现。李叶笑失望之余回到了家里，这时候时间尚早，李叶笑百无聊赖的在屋子里刷着网页，终于他觉得一阵忍耐不住的烦躁，换上一身衣服出门了。

    北京以纵横大道为南北的中轴线，纵横大道以北自古以来非富即贵，纵横大道以南则是穷苦百姓。到今天虽然严格意义上的南北城之分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南城在七八点之后整体要比北城安静，各种夜生活远远不如纵横大道北的几个著名的夜生活发达地区，早早地就进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李叶笑一个人在小区旁边的街道里发呆，他是一心情一激动就出来了，但是出来干什么呢？时间还不到十点，他已经吃过了晚饭。去网吧还不如在家里。犹豫了些许时间，李叶笑转身想要回家了。就在这时候，一个晚上夜跑的女性从他面前跑过。李叶笑就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一样，站在了原地。他看着已经远去的夜跑者的背景，想着相反的方向，迈出了脚步。如果不知道该干什么，你就运动吧。李叶笑这样对自己说，本来不就是要开始健身的么？就这样开始吧！

    一个小时之后，李叶笑再次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家门，他不记得今天究竟跑了多远，他只记得自己从慢跑，过渡到快走，再演变成慢走，再恢复成慢跑。这个反复他进行了好几次，回家的时候不只是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所浸透，两条腿站站无力，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带着一种腥气。这下李叶笑算是彻底的没精神去干别的了，回家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就一头扎进枕头中间睡着了。

    周二他起来的时候，李叶笑的身上还有严重的肌肉疲劳导致的酸痛，他如同海豹一样从床上挪动到了床边，然后强迫自己爬了起来，走到外屋去关掉不断吵闹的铃声。嗯？是一个电话，并不是闹铃，还是一个不认识的空号。李叶笑睡眼惺忪的接通了电话，电话对方的第一句话就让李叶笑清醒了过来：“李叶笑先生，您一周前委托我们的某地下室女性被害事件我们已经整理好了一个情况调查报告，今天会邮寄到你的公司。请准时查收。”李叶笑听他说完之后一下子蹦了起来，立刻就问：“喂？！喂？！你们查到了？情况是什么样的？”可是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李叶笑再次拨打号码的时候，显示这个号码已经过期了。很明显这是一个临时号码。

    李叶笑没有多停留，他立刻拨打了宋依扬的电话，对面的女性软绵绵的声音传来：“喂？李大猎人，你知不知道现在才早上五点半，打扰一个美女的睡眠是很不礼貌的哦！”

    李叶笑此时没有心情与她打情骂俏，他用严肃的声音告诉宋依扬：“宋依扬，你的案卷调查出来了，今天在地下室等我。”对面听了之后轻呼了一声，然后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几十秒，宋依扬的声音缓缓传来：“好，我等你。”

    李叶笑忍着身上的疲惫与酸痛快速穿戴好衣服，小跑的奔向了地铁。半小时后他已经出现在了办公楼区的地下室中。果然，那个漂亮的女鬼正在等着他。

    “东西呢？”宋依扬看到李叶笑过来迫不及待的赶了上去。

    李叶笑摇摇头：“中午寄到这里，现在我还没有。”宋依扬失望的撇撇嘴，李叶笑无视了这个表达，他转而问宋依扬：“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其他进展？”

    宋依扬迟疑了一下，但是眼睛里的确闪过了一丝游离。李叶笑冷笑的问：“也就是有了？能说说么？”

    “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我得到的东西还是太模糊了……”宋依扬无可奈何，只能不满地瞪了李叶笑一样，然后踱步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上网。其实还是有些收获的。”

    李叶笑抬抬下巴让她继续，她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我在虚化人的论坛上找到了一些人……他们有男有女，但是和我一样都是在北京发生的意外。”

    “嗯，有什么共同点？”李叶笑也是心里一跳，这说明什么呢？

    “大体的情况都是突然在正常生活中失去意识，全都在人迹罕至的角落，有些醒来之后什么都不知道，有些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有些还可以。”宋依扬回忆着她所打听到的消息。

    李叶笑想了一下，难道是同一作案手法？他问宋依扬：“我问一下，你们之间是怎么确定自己的遇难过程和细节是一致的呢？”

    “我们相互之间多次对照过，你不知道吧，我们这些虚化人之间也有很多小团体，就像美国影视剧常见的那种互助会一样……”宋依扬的声音渐渐消沉了下去，李叶笑知道，那是一种对自己只能沦落于同病相怜的状态的一种悲怆。

    “于是你们在那里……相互鼓励，相互开解，相互……”李叶笑没说完，宋依扬凶狠地了一句：“我们会相互讨论研究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从死前的记忆中去寻找自己线索！”

    李叶笑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安抚着说：“好的，好的。你们在哪个小团体里有什么成果么？”

    宋依扬的态度这才好了一些，她冷哼道：“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在没有意识差觉得情况下失去了意识，不过经过大家反复的会议和相互之间的提醒与对照，我们还是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李叶笑听到这里打开了手机的录音，示意宋依扬继续说。宋依扬点点头，她回忆道：“我们当时发现似乎我们这种死亡都有共同点，比如一定是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比如都是突然被袭击，比如有些人确定，他们被二次攻击过，为了补刀……”

    李叶笑打断了她，他问：“就没有一个人看到凶手吗？”

    宋依扬摇摇头：“没有，一个也没有。不过有些人觉醒的快一些，他们看到了一辆车。”

    “车？”这算是个比较重要的线索，李叶笑没有打断，他继续听宋依扬说：“有些人说他们在迷茫间看到了一辆冷藏车在附近。后来才发现自己变成这副样子了。”

    “冷藏车？”李叶笑确认了一次。

    宋依扬点头确认：“是的，不是一个人这么说，很多人都说看到了。但是也有的人因为觉醒时间比较晚而没有印象。”

    “所有人的尸体都没了……难道是被带到了冷藏车上？”李叶笑想了想，怎么感觉那么像城市食人魔的故事呢？

    “你们有人记住那个冷藏车的特征么?商标、车牌、颜色、样子……”如果这辆车普遍存在，那么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但是如果事情是这么简单的话，生活中可能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不顺了，宋依扬茫然的摇头：“他们可能是每次都用不一样的车，仅有的几个记得有冷藏车的人回忆中出现的车都不一样。”

    李叶笑失望的把手机放下了，这不算线索。宋依扬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发现”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低落地看着地上，似乎在数蚂蚁。“嗯，这个资料还是给你吧。你说的倒也有用，如果真的有那个冷藏车，它应该在这里停留过。我回头去查查这边保安的记录就好了。”李叶笑拿出他找到的资料，推给了宋依扬。

    “哎，对啊！保安！”宋依扬似乎被李叶笑提醒了一样的叫了一声，然后她抢过资料袋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说：“我真是傻了。”被留在原地的李叶笑不禁笑了一下，他朝着远去的宋依扬喊道：“有消息告诉我！”但是那个姑娘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李叶笑知道宋依扬应该是去附身到保安身上，然后去查信息了。他哼着小曲儿离开了地下室，镇定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今天出门早，他还没迟到。

    走进办公室，李叶笑发现已经接近上班时间的办公室里充满了休闲舒适的气氛，他看看离间，大门紧闭。他去签到器刷了自己的指纹，九点二十八，没迟到。他轻轻地叫了人事一声，芳龄廿四的小姑娘抬起了头，李叶笑歪头瞥了一眼主管的办公室，小姑娘会心的笑了一下，小声说：“请病假了。”

    李叶笑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带着和别的同事一样的舒适表情回到了座位上。不是他们不努力工作，而是他们不愿意给随时准备坑自己的人工作。士为知己者死，但是如果知己就是要士去死，那士还会把他当知己吗？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用多问什么，安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足够了。李叶笑就是这么做的，打开电脑，打开邮箱，像模像样的做做样子。他的心理一点都不轻松，他在等宋依扬的消息。距离宋依扬出事儿已经过了不少日子了，她需要往前调查很多资料才能确定自己出事那天的地下登记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叶笑在办公室浪费了人生的八个小时，这八个小时中他一直保持在一个看上去是工作实际上在滑水的样子，随时随地的等待自己手机里的邮箱提醒响一下。但是一直到公司下班，同事们一个一个的离去，保安巡查依然留人的办公室，他的邮箱提醒也没有响哪怕一下。李叶笑心中困惑不已，宋依扬这是查入迷了？

    李叶笑焦躁的站在自己的工位边上，此时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未离开。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保持假装工作的样子，只是把身子埋进自己的转椅，两腿前伸，双手环抱在后脑勺，双目微合似乎在小憩。但是微微颤动的眼皮把他心里的情绪卖了个干净。

    终于他听到外边传来广播电台传来的整点报时到九点的时候，他忍不住了。李叶笑从椅子上撑起，拔下了手机的充电线，准备给宋依扬把电话打过去。也就是同一时间，就在他的手花开手机屏幕的一刹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话的是宋依扬，李叶笑紧皱眉头接通了电话，刚要开口询问宋依扬情况的时候，对面却传来了女性尖锐的叫声：“李叶笑，救命！”凄厉的声音顿时让李叶笑的精神一振，可就在他想要去问的一刻，电话却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人强行挂断一样。

    李叶笑呆立在工位前大约三秒钟，然后飞身而出跑到了电梯口按下了向下的电梯。那种来自于心里深处的不安又一次在他的意识里投下了不祥的影子，他清楚地知道“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