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速度慢下来。
姜萝找出一根绣花针,在火上烤过之后,才小心翼翼刺了极小一个口子,漏出一滴血来,正好与齐骁的血相溶。
和她的绣花针比起来,手里的匕首有些烫手。
“以后你就是齐二,没人能欺负你。”
齐骁收了匕首,面容柔和许多。
不等姜萝说什么,他又出去了,临走前特意叮嘱,“爹让我们明日一起进宫,参加陛下的万寿节宴会。”
“哦。”
姜萝总觉得滴血认亲很不科学,但是齐骁不是无故放矢之人,应该详细查过原主的身世,也许白娘子也知道。
齐将军经常在外征战,常年镇守在边关,真正活跃在生死边缘,不适合托付幼女,姜溪的想法,如今姜萝也能明白一些。
像齐骁这样的,有皇家血脉,又是齐家唯一的继承人,和纯慧公主交情好,从小到大都养在皇宫里,更不适合养育姜萝。
姜萝终于换了个打扮,像京中其他同龄的小姑娘一样,穿着嫩粉色襦裙,头上簪了花,只不过这些日子她瘦了一圈,有种病态的苍白,看起来像大病初愈不久,丝毫没有娇俏的感觉,让那一身粉色都褪色不少。
“这一位是?”
“我妹妹。”齐骁面无表情和别人寒暄几句,没多久周围围着的一圈人都散去了。
纯慧公主也过来和齐骁说话,如今她满头珠翠,彩绣辉煌,往少女的方向打扮,看起来也是一个容貌娇美的小姑娘,比实际年龄大几岁。
她和齐骁说了两句,重重放下酒樽离开了,最后一句话声音格外大。
“我怎么不知道小姑姑除了齐骁哥哥之外还生了一个女儿?”
齐骁歉意地看着姜萝被酒泼湿的袖子,掏出一张帕子,给她擦拭。
“用不着把她放在心上。”
姜萝颔首,混不在意。
首先是为皇帝献礼,然而后宫中没有太后,妃嫔也少得可怜,子嗣更是凋零,以太子为首的几个皇子皇女一一献过礼物后,就轮到大臣了。
忘尘今天没有跟在皇帝身后。
前几日宫里有消息说皇帝亲手埋葬了一个宫人,然后食欲不振,病了好些天,更有确切的消息,那个宫人就是在后宫中只手遮天十多年的忘尘公公。
太子选这一天逼宫,也是因为忘尘病逝,皇帝身边没有高人保护,逼宫终于了有可趁之机。
刚开始几年,大臣们还会精心给皇帝挑选礼物,希望获得他的垂怜,得到解药,彻底解毒……如今都死心了。反正皇帝会定期给他们吃药,既然死不了,就苟活着,放浪形骸,至于礼物,随便送一送,那些作假的“孤本”、“字画”献给皇帝完全不心疼……
就算皇帝会定时赐药抑制臣子毒发,然而毒已深入骨髓,时常会有噬骨巨痛,中毒越久越频繁,药已经缓解不了什么了,只能说不死。
像太子这样的,被折磨得越来越变态,看起来又阴翳了不少,整个人像垂死的毒蛇。
献完礼,便是宫中乐坊演奏的时候了。
这一次分外特殊些,来来回回许多宫人,抬着鼓到大殿上来,摆好后,尽数退下去。
看来今年乐坊又推出了新花样,一堆无精打采的臣子稍微振作了一些,等着来演奏的人,中间那么大一面鼓,谁来敲?
中间一面鼓直径约莫有三米多,边上缀了盛放的大红色海棠花,鼓面上也绘了一支盛放的海棠,红艳绝伦,工艺精湛,十分华美。除了大鼓外,还有二十四面小鼓,直径一米左右,边上缀的是粉色缠枝海棠,带着露珠,娇妍欲滴。
“海棠虽美,却恨无香。”纯慧看着鼓上花,有些怅惘。
“纯慧也有心事了?”皇帝难得心情稍好一些,便逗逗女儿。
“哪有什么心事,只是见这花实在好看,有些惋惜而已。”纯慧看向齐骁,只见他在为邻座的姜萝挑鱼刺。
京都享乐之风盛行,衣食住行,无不精细,万寿节上的菜品更是一绝。齐骁早在宫中吃惯了美食,今日心中有事,吃得并不多,便看见姜萝桌前只有一道鲥鱼未动,取了公筷替她择刺。
鲥鱼味美且鲜,若是提前取刺再烹饪就失了那分独特的鲜美,只能吃前理刺,姜萝嫌麻烦就搁置在那里,打算其他菜吃满意了再弄鱼。
齐骁既然动手了,正好省了她花功夫吐刺。反正两人是亲兄妹,挑个刺而已,不需要避讳。
姜萝不是没吃过好东西,只是前几个世界憋久了,就有了一个爱吃东西的癖好,特别是好吃的东西。
一抬头就看见纯慧公主正朝这里看,皇帝也看过来了。
姜萝从容不迫开始吃齐骁挑走了刺的鱼,不愧是立了战功的少年将军,刺挑得非常干净,又没有破坏鱼肉整体的鲜美,温热正适合入口,怎一个美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