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骗了你不成?”燕昆仑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庞副总局长亲口所言,难道还假了不成?”
“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邱高福惊叹道,“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目的?”燕昆仑瘪瘪嘴,说道,“这也是我所思考的问题。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邱高福一愣,然后一声叹息,低下头去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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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南街的两处铺子,终于重新装修完毕。
黄全斌从马天宇手里接过一沓票子时,连数都没有数一下,就一把揣到自己的裤兜里。然后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唉声叹气地走了。
黄全斌是东陵附近出了名的泥巴匠人,人老实,活儿也干得细致。这次却不过情面,接下了马天宇的活儿。这是他十几年的泥巴匠人生涯中,单价最高的一次,也是干得最窝心的一次。
这几天,黄全斌每撬一块地砖,心里就痛一下。不是一般地痛,真的像是被针尖,一次次无情地扎着那样,痛到了骨子里面去。
多好的东西,就被他黄全斌一钎子一钎子地弄烂了。还有马天宇塞进来的那个娄世宽,哪里是干这活儿的料?这几天他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供烟供饭倒还是小事,可每天凭空就要多支付几十元的人工,一点也不划算。他家里是有些困难,可现在谁家没个难处?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帮人也不是这样的帮法。你马天宇家里有好多家当,敢这样挥霍呢?
然而,最让黄全斌感到气愤的,还不是这两件事。严格来说,打水泥地面是一个技术活。河沙、水泥、小石子,包括水放多少,都有一定的比例。而且,乡下人家打自家的水泥地面,一般都要打十公分厚,这样才牢实。
可是马天宇这个外行,你说他平常那样大方,打水泥地面时却舍不得多用一包水泥。扣扣索索的样子,简直令人侧目。水泥标号严重不足不说,还不许用小石子来增加硬度。这活儿干的,能不憋屈吗?他那两间铺子的水泥地面,能管多久?到时候还不得掀开重做?马天宇那样精明的一个人,这次算的是哪门子的糊涂账呢?
看来,人家说的一点儿也不夸张。这个马书记,还真是个败家子喔!
对于黄全斌的叹息,马天宇真的像个聋子一样。他得意洋洋地关了门,转身就朝家里面走去了。
马力最近闹腾得厉害,他越来越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哩。打也打了,骂也骂过,可马力这回时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你说说,人精似的马天宇,还有啥子招数呢?
马天宇刚回到家里,还来不及教训自家儿子,就迎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
马天宇和这人像是很熟的样子,一路亲热地走进了正房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这个神秘的人才抬起头来。仔细一瞧,这不正是郪州政协办公室第一副主任秦怀谦同志吗?
秦怀谦是潘月关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也是此前“四方会谈”的主持者。现在他顶着满头烈日,跑到东陵马天宇家来做什么呢?
“怀谦老弟远道而来,辛苦辛苦。”马天宇哈哈一笑,端起茶杯来虚晃了一下,示意客人喝茶。
“马书记,潘副主席托我前来,实在是有一句紧要的话。”
“哦?”马天宇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他,笑道,“但讲无妨。”
“潘副主席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麻烦你转告我那舅兄,三天以后,咱们就可以动手了。”说完,马天宇再一次举起茶杯,复又放了下来。
秦怀谦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此时,外面的阳光更加毒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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