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潘大叔,请恕晚辈冒昧地问您几句。人生百年,不过弹指之间。何为轻?何为重?何为贱?何为贵?”马天宇看着他,不卑不亢地问道。
“哦?”潘富贵眼睛一亮,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人生百年,利为轻,义为重。百事皆贱,情谊尤贵!”
“潘叔高见,晚辈受教了!”马天宇神色肃然,弯腰一揖,然后直起身来,侃侃而谈道,“百年苍狗,万事烟云。唯这情义,方能永恒。潘大叔,晚辈第一次来贵地做些小本买卖。也是机缘凑巧,住进了柯大哥的小旅馆里。虽则只有短短的两三天,可柯大哥和嫂子,视晚辈如兄弟。这是不是义?不瞒老叔,晚辈自幼失怙。昨天下午,碰巧看见嫂子为虎儿织毛衣。晚辈触景生情,不觉泪如雨下。在柯家嫂子身上,晚辈依稀看见了家母的影子。这份思念之情,当真是刻骨铭心。而柯家与您老又交往甚厚,推己思之,柯大哥的朋友,何尝不是晚辈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几只野味,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谈得上买卖交易吗?”语气一顿,又朗声说道,“如果潘大叔执意不收,晚辈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您潘大叔,从来就没有把我柯大哥当成真正的朋友?或者说,大叔您只瞧得起柯大哥,而瞧不起晚辈?”
“哈哈哈,有趣!小老弟有趣!”潘富贵老怀大畅,他疾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马天宇的手,感慨地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来来来,且与老头子一道进去,咱们三兄弟品茗畅谈一番。哈哈哈。”
马天宇心里一松,不觉吁出一口气来。古往今来,送礼送得这般艰难的,恐怕也只有他马天宇一个人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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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大厅,潘富贵高坐主位。马天宇、柯得平二人一左一右,于下首坐着。茶是好茶,扑鼻生香。客是雅客,宾主相谈甚欢。
潘富贵看着眼前这个俊朗淳厚的后生,越看越喜欢。柯得平见状,眉毛微微跳了一下。他放下茶杯,笑道:“大哥,小弟突然记起,还有一桩紧要之事。嗯,这个嘛,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潘富贵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马天宇,一脸为难之色。
“无妨,无妨!”柯得平站起身来,很是大气地说道:“马老弟耿直爽快,他不会介意的。”
马天宇马上站起来,笑道:“还真是巧了,晚辈突然内急。潘大叔,您家茅房在哪里呀?”本来么,北方的四合院是没有茅房的。要想解决个人问题,得去外面胡同的官厕。可这里是西南郪州,潘家当初建这四合院,别出心裁地修建了两处茅房。算是南北兼容,面面俱到吧。
马天宇施施然地出了中堂大门,并没有按照老顽童给他指点的方向走去,而是信步闲庭,打发时间。人家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他岂能没有这点眼水儿?
一路走过,但见亭台楼榭,雕梁画栋,奇花异草,曲径通幽,忍不住暗自乍舌。马家在东陵,也算是一等一的大户人家,可比起潘家的奢华来,当真还有老大一截的差距。
正感叹不已时,就和人撞了一个满怀。
“哎哟,你这个人,咋个不长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抬头一看,突然就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是你?”
说完,又齐齐大笑起来。
这天地,也太过于狭窄了。马天宇不小心撞到的人,竟然就是那天在他摊位上买梳子的女子。
“你怎么在这里?”
短暂的笑声过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问道。看来,还真是心有默契啊!那女子羞涩地低下头去,心里欢喜地想到。
她是真心不知道,而他,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一个无心,一个有意。一场人生的悲剧,就此拉开了华丽的大幕。
此后很多年里,潘月娥的心里,都一直回味、珍视这次温馨、甜蜜、浪漫的邂逅。殊不知,这是一场,一开始就充满了赤裸裸的算计,以及虚情假意的,人生舞台上的,一出戏而已。
“你,你也是来送东西的?”优秀演员马天宇,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角色。
“啊?你,你说啥?”潘月娥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
马天宇摸摸后脑勺,憨厚的一笑,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哦!”潘月娥真的很开心。难道,这真是上天恩赐给她的一段缘分?他说话时,一直都在看着她。那眼神,充满了柔情。对,就是如此,好喜欢!
“月娥妹妹,你家很大很宽,差点把我走迷路了。”马天宇的语气,没有一丝的艳羡。潘月娥一听,心里不觉儿又高看了他几分。
“这不简单,今后你来了,月娥妹妹给你带路,还怕你走丢了不成?”说完,自己都感到难为情,低下头去搓弄着衣角,心里紧张得不行。
“好啊!”马天宇好像没心没肺的样子,笑道,“一言为定,不许耍赖。”
“谁耍赖,谁是小狗!”潘月娥抬起头来,连忙赌咒发誓。
“成!我现在就要回大厅,柯大哥和潘大叔还等着我呢?”马天宇打蛇随棍上,马上发出了邀请。
潘月娥听他叫自己的老爹为潘大叔,不知怎么的,心里一下就放松了,当即嫣然一笑,自顾前头带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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