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逼不成器啊!
廖志埋下头去,嘟起嘴儿使劲吹了一通。有些没干的墨迹于是四处散开,于是,华夏美术史上的第一幅吹墨画就此诞生了。得意洋洋的廖志同学拿起自己的作业,就要在学习委员面前表现一番。谁说离开红萝卜就不能摆宴席了?离开你姜莉莉,我廖志照样能独立完成作业。
“姜……”廖志刚喊出一句话来,下巴子就立马合不上了。这是啥子情况?看姜莉莉满脸通红目光涣散的样子,莫非是中暑了?就在廖志同学很是担忧的时候,姜莉莉却突然回过神了。她瞟了廖志一眼,然后麻利的把课本放进课桌下的抽屉里了。
那时的课桌很简陋,几乎全是用木头做的。一张桌面、四条腿。为保证稳定性和坚固性,距桌面下方约30公分处,四面俱横着楔入了两短两长四根木条。于是,不知道最先是哪个发明的。用绳子把两根长木条密密麻麻地缠好,以此为“地基”,其余几方用硬纸板铺的密不通风。于是,简易“抽屉”就做成了。
现在想来,很是怀念那过去的时光。纸板做的抽屉,一指头都戳得穿,简直无任何“防盗技术”可言。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谁放在里面的东西丢失了。大家再看看现在,防盗门越来越先进,丢东西的却越来越多了……
“什么事?”反应过来的姜莉莉先发制人。看见了他的作业,一把就夺过来,眼神里全是惊讶,“这是你做的作业?廖志,你是个天才!你说,本委员以前咋没有发现呢?”
她说一句,廖志就把头往下低了一点。说到最后,廖志都快把头戳在桌面上了。可怜的廖志同学啊,姜莉莉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
马仁宣高坐主位,他眯着眼儿,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老年人觉多,挺正常的事情嘛!
马天宇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仿佛没有看见老祖宗已然睡去的样子。咳了几下,接着开口说道:“叔爷爷,侄孙也是流年不利,倒也怨不得旁人。”语锋一转,喟叹道,“犬子再不成器,也是侄孙的根苗。不怕老祖宗笑话,我嫡宗长房一族,奈何人丁不旺啊。所以侄孙思来想去,如今之计,当以救人为上。其余的事情,以后再徐徐图之。”
马仁宣微闭的眼皮跳了一下,心里却腹诽道:你马天宇家财万贯,难道还要向别人借医药费吗?
马天宇一阵叹息,良久才黯然说道:“我儿马力的医药费用,就是一个吸金的无底窟窿啊!罢罢罢,这个孽障,怕是讨我的前世债来逑啰!”马天宇很少爆粗口,他的话一落,马国善就有些站不稳了。都是马家的人,你听人家大侄子说得多凄惶,爹呀,你就莫要再拿腔拿调铁石心肠了嘛!
马国善人如其名,一辈子都是个老好人。马天宇今天的运气也顶好,遇到了马国善。否则,他连老祖宗家的门都进不了。马仁宣年纪渐渐大了,大孝子马国善从此不离左右,很少去前院的。
可惜,马仁宣一天不翘,马国善一天的家都当不了。所以,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偶尔,向马家大侄子摆出一副充满歉意的笑容。能做的,他基本上都做了。
马天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丝丝愧疚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是的,不能再犹豫了,长房的利益高于一切。马天宇低下头,抬起来时,痛苦、不舍、挣扎,各种表情开大会一般在他的脸上扎堆。转变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老祖宗,实不相瞒,侄孙现在已经快要入不敷出了呀!虽然我马家族亲众多,然则救济一时易,救济一世难!侄孙儿这几天想来想去,只好走售卖铺子这一条道路了。”
“不可不可,大侄子千万不可!出卖祖业,是败家子行为啊!”老实人马国善红着脸,粗声粗气地说道。
“就是嘛!”已经睡醒的老祖宗,此时也醒来了。他打了个哈欠,看着马天宇慈祥地说道:“人老啰,这精神也不济了哟!天宇啊天宇,你说你咋就搞到这副田地了?——听说你要卖铺子?哎哟,可不敢那样,会让人戳脊梁骨的!嗯,不要想啥子蠢事情了。这样吧,老头子先给你凑凑。嗯……应该有八百元左右吧。先拿去应应急,回头叔爷爷再想想办法,啊?”
“爹呀,”一旁的老实人马国善实在是忍不住了,家里明明放了整整一万块嘛,正准备明天到信用社去存的。哪知道他刚一张嘴,马仁宣突然就瞪着他吼道:“爹啥爹?老子还没有蹬腿,你嚎啥嚎?没见我跟你大侄子谈事吗?这么一把年纪,一点礼数也没有,哼!”可怜马国善一把年纪,让他老子骂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好闭上嘴巴,乖乖儿地待在了一旁。舌抵上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马天宇感激的说道:“叔爷爷,您老别劝了。侄孙儿的主意已定,就把长乐西街的两处铺子卖啦!满镇里数来数去,能一口吃下这两个铺子的,只有叔爷爷您了。”
“长乐西街?两个铺子?”马仁宣俩爷子一听,齐齐瞪大了眼珠儿。长乐西街,在东陵的地位好比京师的长安街,寸土寸金的地方啊!乖乖隆的咚,这马天宇不是吃错了药说胡话吧?卖长乐西街的铺子,还一卖就是俩!俩爷子又对望了一眼:这得多大的运气,才能捡到这个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