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和警察,生怕惹出事端来,赶紧解释道,那天是他呕了一肚子的气,才做出那样的事来的,不是故意把刺蓬枝丢井里的,还请各位干部多多理解理解。
欧老三老婆坐在那里则像一个哑巴似的,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眨巴着眼睛,一个一个的看着那些公社干部和派出所的干警,仿佛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刻进自己的脑子里,记在自己的心里面。
王安贵看到欧老三还算开通,就对欧老三说,老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绕是绕不开的了,必须面对。我们今天来,就是调查处理这件事。我们先到你这里来,把情况调查清楚之后,再把林场的领导喊到一起,该赔礼道歉的就赔礼道歉,该写检讨的就写检讨,该罚款的就罚款,把这件事做一个了结,吸取教训,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王安贵说完,就指着公社司法员蒋柏青,对他交待道,老蒋,你和王所长、刘所长一起,做好问话笔录。
周家山大队有十二个生产队,一半在山下,一半在山上。山上的生产队由于水田少,旱土贫瘠,绝大多数人家的生活十分艰难,虽然不至于吃了上餐没下餐,但一年四季至少有将近两个月左右缺粮,有一半人家的财产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块钱。欧老三家虽不是最差的,可所有财产加在一起,最多不到二百块钱。欧老三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子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在农村早已经算老单身公了,可是他生不逢“地”,找媒婆说了无数个对象,到家里一看就都再也不愿意来了。欧老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女崽与寒南县的一户人家换亲。
原本说好,欧老三把自己的女崽嫁过去,两个月后那户人家再把女崽嫁过来。三个月前,欧老三把女崽嫁了过去。一个月前,欧老三高高兴兴地去与那户人家商量,想定下儿子讨老婆的良辰佳日,谁晓得那户人家竟然告诉他,女崽已经跑出去一个多月了,所有亲戚朋友家里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影子,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件事情把欧老三气得大病了一场。
欧得男跑到那户人家家里去闹,那家人是大村子里的,人多势众,哪里闹得过?不但没有闹过别人,反而还被那些来帮腔的人痛打了一场,落得欧老三是赔了女崽反遭骂,欧得男是丢了老婆又遭打。
从此之后,欧老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欧得男像是吃了冲药似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性格越来越古怪,行为越来越不正常,早几天竟然到山上割了几捆刺篷枝,把林场喝水的唯一一口水井都全部盖满,气得林场的人四处骂娘。
钟国正听得目瞪口呆。他虽然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却没有想到,解放三十多年了,周家山还是这么的贫穷,还要靠换亲才能讨到老婆。他心里难受极了,不禁在心里突然生发出对欧老三一家人的同情。
刘建国听完后说,我们很同情你们家的遭遇,也非常理解你们一家人的心情。但是,你欧得男不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林场是公社的林场,更是全公社老百姓的林场。它又没有得罪你,你把林场吃水的井盖上了刺蓬,林场的职工哪么喝水啊?这件事情,说轻一点,是不讲道德,说重一点,就是严重干扰林场的正常生产生活秩序,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的有关规定。按照治安管理条例,是必须要作出严肃处理的。
欧得男听了刘建国的说话后,不以为然的说,这么一点点卵子麻屄事情,有哄么大不了的,小题大做!我去把那些刺篷枝条搞开就是了,还有哄么卵子麻屄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