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距离中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整条木花巷子,都安静下来。
这一批要中考的孩子有好几个,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给他们留一个安静的环静。
花月为了追赶前段时间落下来的功课,每晚都要凌晨一两点才熄灯。
花国栋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上来,有些心疼:“月月,休息下吧。”
他觉得,考不好也没关系。
花月笑了下,跟爸爸撒娇:“爸爸,我明天想喝酸奶。”
花国栋笑呵呵地:“好,月月想吃什么都告诉爸爸,爸爸帮你买。”
他一边说一边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把牛奶喝掉,杯子放那里,明天爸爸洗。”他说完,就走出去。
花月笑眯眯地端起杯子,牛奶温热,进入腹中,舒缓了她紧绷的神经。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由自主地看向外面。
然后顿在那里。
她家对面的那栋木房子拐角,薄宴正拿着书倚在路灯下,安静地看书。
花月怔住。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
花月抿了抿唇,把窗帘拉上一半,然后关上灯。
过了五分钟,她就看到薄宴抬头,往窗边看了一眼,然后合上书,慢腾腾地回了家。
花月噘了噘嘴。
这人,真是。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喊她。
-
第二天晚上,花月特地把窗帘拉开一半,十点左右,看见薄宴拿着书慢腾腾地过来,然后倚在路灯下,瞥了眼她窗户上的灯光,低头看书。
她哼了一声,把灯关上。
然后穿上外套跑出去。
薄宴正在认真地盯着书,可能没想到她会这么早睡,都没注意灯已经关上。
花月直接抽走他的书:“薄宴哥哥!”
声音里带着不满。
薄宴怔了下,随后笑开:“怎么下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薄宴揉揉她的脑袋:“陪你。”
“你怎么都不喊我啊?”花月很不满。
薄宴笑:“不是,这怎么还生气了?”
“你都不累吗?”
少年柔了声音:“陪我们花月,怎么会累呢?”
他视线称到花月袖子上的黑色袖套上,那是因为李金兰的去世戴上的,要戴一个月。
小姑娘这阵子,瘦了许多,人也没什么精神。
“花月是不是还在想外婆?”薄宴微微弯腰,盯着她的眼睛。
四月的夜,温柔的像少年的声音。
花月鼻子一酸,点点头。
每天看到外婆给她买的那些东西,就会想哭。
又怕花国栋担心,只能忍住。
薄宴有些心疼,揽着她的肩,压进怀里。
他右手拍着她后背,轻柔地说:“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也是很伤心,那时候啊,有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蹲在我旁边,告诉我,哥哥,江阿姨的魂魄还在这里呢,你要是一直难过,她看见了,又不能安慰你,得多伤心啊。”
花月怔住。
这几句话,好熟悉。
薄宴松开她,眼里都是笑意:“这记性,怎么就这么差呢?”
“是我说的?”花月喃喃问。
薄宴笑出声:“整条木花巷子,还有哪个小姑娘是胖乎乎的?”
花月嘴角抽搐,踩在他脚上。
少年不停地笑,重新把她揽进怀里:“我们花月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这些事,留给哥哥来记。”
花月想打死自己。
她到底,忘掉了多少事情。
若不是重来这一趟,她怕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但这一点一滴,全被眼前的少年,牢牢记在心里。
“薄宴哥哥,”花月闷在他怀里,“你不要每天守在我窗外,我没事的。”
少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喃喃低语:“现在是我们花月最难的时候,哥哥当然要陪着。”
花月伸手环着他的腰,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薄宴哥哥,你真好。”
薄宴乐了,慢条斯理地说:“这怎么像小奶包一样,喜欢蹭人啊?”
花月怒,张嘴咬在他胳膊上。
薄宴啧了声,不痛不痒的。
然后含着笑声说:“哥哥是不是得去打针狂犬疫苗啊?”
-
花月知道薄宴不会听她的,每晚依然十点钟过来,等到她熄灯,再转身回去。
幸好现在天不冷。
她开始每天把窗户打开,先笑眯眯地挥手,等薄宴笑着看过来,才坐在桌前看书写字。
累了,就抬头看看楼下看书的少年。
有时,两人的视线会对上,花月总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只要她笑,薄宴就会跟着笑。
嘴角浅浅的弧度,像三月盛放的桃花一样,让人不舍得移开眼。
-
时间轰隆隆地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中考那天。
花月他们正好被安排在自己的学校考试。
李文水和宋芊帮她检查了许多遍要带的东西,总感觉不太放心。
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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