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素和清浅依旧在墨云轩里守着,明明没有人住,她们却一直把屋子里打扫得十分整洁。素雅的屋子里一尘不染,只除了字画有些陈旧了,其他的一切都是极好的。
云音睡着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醒来的时候,太阳却已经爬上了山头。她支着脑袋,想着清浅方才说的话,自己是被白墨抱回来的,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听白墨抚琴,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呢?
自己的床头依旧摆着一丛新鲜的野花。幽簧山里灵气充沛,风景别致,一年四季都有百花绽放,现下虽已是深秋,兰花、牡丹却都还开得正盛。云音对花倒没什么讲究,只是明明看着幽簧山里百花争艳,各种名花都应有尽有,白墨却每每只给她采这些不知名也不起眼的小野花,心里难免觉得奇怪。
奇怪归奇怪,却偏偏还觉得这场景熟悉,好像自己以前就经常收到别人送的花,一样是在清晨醒来的时刻,一样是放在自己的床前,一样是不起眼的野花。
她知道,那是她的记忆在慢慢地回拢。她不知道自己以前在幽簧山待过多久,但是她却感觉得到,在幽簧山的时候,她更容易找到自己以前的记忆,虽然都是零星的片段,但是聊胜于无。
趁着白墨还没有来墨云轩,云音又紧紧地盯着那幅美人图审视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那幅画那样好奇,她并不是爱画之人,她甚至连只喜鹊都画不出来,可是她看着那已经斑驳褪色的美人图,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亲近。
清素说,她和清浅自成仙以来,一直都在墨云轩当差,而且除了墨云轩的事,其他事务一概不归她们管。云音好奇,墨云轩就这么大点地方,怎么值得两个貌美如花的宫娥日日在这里蹉跎?在云庭,若是闲置的客房,顶多也就偶尔派人过去打扫一下而已,等到真有客人造访了,再临时好好整理一番。
对于云音的问题,清素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清浅笑着开了口,“云音鹊仙有所不知,其实幽簧山里也有很多闲置的楼宇,平时也不常有人打理,就只这墨云轩例外而已。”
云音笑了,“难不成就打理这一间,无论哪个客人来了,都让人家住这里?”
清浅摇头,“以前的事情,我们姐妹二人不知,但是自我们在这里当差以来,您还是第一位住进来的呢!”
“不会吧……两百年了,幽簧山才来了我这么一位客人?”云音瞠目咋舌,“我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幽簧山僻静得很,但没想到竟僻静成这样,都没有什么客人造访吗?”
“客人倒是不少,但是住进墨云轩的,却只有云……”清素说着,突然止住了话头,目光惊疑地在云音脸上逡巡许久,再也没说什么,只是与清浅面面相觑。
云音渐渐地也回过味来,不觉更加惊疑,挥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又一个人盯着那幅美人图仔仔细细地端详。
看她身上的服饰……罢了,别说有些模糊不清了,便是画得清清楚楚,云音也未必就能认出来,说不定她连见都没见过……
白墨来得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云音微微仰着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堂里挂着的那幅美人图。因为看得认真,她的眼睛与那画布离得极近,一张脸几乎要贴了上去。脚尖微踮,墨玉般的长发肆意低垂。
因为揣着心事,云音并没有察觉到白墨的到来,直到清浅和清素进来上茶的时候喊了声“宫主”,她才一脸吃惊地回过头来。
白墨眸光似水,浅笑着将她望着。
云音一时手足无措,懊恼道,“你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这话说得娇俏而又随意,白墨心里欢喜,如实答道,“看你看得那么认真,没忍心打扰你。怎么,喜欢那幅画吗?”
“我很好奇这女子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云音的目光在画上逡巡片刻,又回到白墨脸上,“白墨,她好看吗?”
白墨点头,声音极其温柔,“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
凡是称得上“最”的,都是算不得“最”的,不能听信。但是看白墨的样子,似乎还真觉得画中的女子便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云音的好奇心更盛,抬步凑到他面前道,“你会画画吗?”
白墨点头。
“那……”云音略一迟疑,立即快刀斩乱麻地说了出来,“能不能把她重新画一遍?我也想看一看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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