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柔的话说到此处,外间便有侍女匆匆忙忙赶来,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道,“禀王妃,王爷请鹊仙大人过去。”
阮晴柔后面的话便被堵到了嗓子眼里,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唇边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轻道,“既如此,还得劳烦鹊仙大人移驾。”
云音皱着眉头,下意识地问她,“你刚才想说什么?”
阮晴柔神色微微一暗,右手在腹上晴柔地抚摸着,倏忽答道,“晴柔是说,这孩子出生之后,有爹爹疼,有娘亲爱,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云音听得云里雾里,又见阮晴柔朝着自己行了个礼,温声道,“晴柔恭送鹊仙大人。等王爷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晴柔再去登门拜访。”
云音闻言,只好抬了腿跟着领路的侍女去见萧天澈。之前一直听他们说话,自己便忙着奉上耳朵仔细听着,也不及细想,此时跟着带路的侍女走在路上,耳边清净了,心思却是活跃了起来。听之前萧天淇的描述,凌汐落应该喜欢的是萧天淇,虽然现在钱太妃有意收她为义女,到底与萧天澈也没有什么大的干系,可是为何却是萧天澈求了自己来帮她解毒,得知了解毒之药要到沁南山山顶上采,也是萧天澈派人前去采药?更何况,当初萧天淇将凌汐落带回文王府的时候,看萧天澈的反应,怎么也不像是将凌汐落当成了自己的义妹。
云音觉得有些头大,萧天淇的故事还没有讲完,阮晴柔方才的话分明也是有所遮掩,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纠葛痴缠。
萧天澈在厅里踱来踱去,步伐很快,似是十分焦灼。云音刚一进门,他便迎了上来,一边作了个揖行了礼,一边邀请云音上座。云音刚一坐定,他便火急火燎地直奔主题,“鹊仙大人,小王派出去采药的人都失败了,眼看着期限越来越近了,可如何是好呢?”
云音不自在地微微低了低眉眼,目光闪躲了瞬间,又抬起头来正色道,“为了救这一个人而牺牲掉那么多条性命,真的值得吗?”
萧天澈没有想到云音竟然会这么问,不假思索地便答道,“当然值得。”
云音叹了口气,道,“万事万物自有自己的一套定则,本鹊仙能做到的,只是为你们指一条明路,至于走还是不走,全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还请大人明示!”萧天澈急道。
“本鹊仙早已知会过你,若是要想救汐落姑娘,只有两条路。一是采得无忧花给汐落姑娘服下,一是打动我以让我主动帮你们。第二条路的可行性几乎为零,只第一条路现在尚有时间努力。但是,你果真觉得,为了救一个人的性命而牺牲掉这么多人值得吗?”
萧天澈这一次似乎是沉思了半晌,可是给出的答案却与之前一模一样,“值得。”
云音看着面前这么眉如远山、眸光深邃的男子,叹了口气,却是什么也没说。
萧天澈苦笑一声,“鹊仙大人一定觉得,小王这样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置他人的生死于不顾很无耻,但是,鹊仙大人,她是凌汐落,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死。”
云音愈发觉得凌汐落在萧天澈心中的地位不简单,可是一想到刚刚宴请自己吃饭的那个温温柔柔的阮晴柔,便觉得这萧天澈惹人厌得厉害。她哼了一声,正待开口,便见萧天澈朝着自己俯首一拜,道,“小王谢过鹊仙大人!鹊仙大人说得对,本王不应该就这样随便让自己的亲信牺牲,大人放心,此番小王亲自去采那无忧花,绝不再累及他人。”
云音倒是没有想到萧天澈心思几转之后,竟然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诚然,这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理应做到的事,但是这个男人的担当,难道不是该用在江山社稷、自己的妻儿娘亲身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的却是那样一个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女子,名不正而言不顺便罢了,若是他果真因此出了事,最后受伤的还是他的妻儿娘亲。
若果真遇到不测,到底又该算他有担当,还是算他不负责任呢?
“这孩子出生之后,有爹爹疼,有娘亲爱,那才是真正的幸福。”阮晴柔的这句话一直飘荡在云音的耳畔,云音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阮晴柔是知道的吧?知道萧天澈此次可能要只身犯险,所以才会欲言又止,所以才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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