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落原来是将门之女,这让萧天淇十分吃惊,身为当朝王爷,知情不报,罪责不小。但是,若非真的有冤情,凌汐落侥幸成了漏网之鱼,早该寻一处偏僻的角落了此余生,又怎会冒死进了文王府,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可是,若骆将军果真是遭人陷害,当初的抄家问斩,便全是先帝的过错。这样一个弱柳扶风的弱女子,颠沛流离的这五余载,皆是拜他们萧家所赐。身为萧家的人,他无论如何不希望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不知道怎样的结果才算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当凌汐落一脸决绝地挣扎在自己的怀里时,他便知道,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要给她一个答案。
萧天淇答应了凌汐落的请求,暗地里开始着人彻查此事。凌汐落依旧在文王府做厨子,萧天淇在王府的一日三餐皆由她亲手料理。除了彼此,谁也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凌汐落的真实身份,谁也不知道,萧天淇与凌汐落之间,早已不再是以往那么单纯的惺惺相惜。
夏日的午后总是格外燥热,凌汐落从竹林里挖出了去年冬日埋在地里的雪水,从池塘中采了最为鲜嫩的莲花,和上藕粉,制了许多莲花托云酥,粉嫩酥滑,清爽可口。
这是凌汐落第一次做这样的点心,每一朵莲花都要雕琢许久,在燥热的膳房里呆了一个下午,这才做了一盘的莲花托云酥,在萧天淇用过晚膳之后给他送去。
第二天中午,她依旧如往常一样做好了饭菜,跟萧天淇的侍女弄玉一起将饭菜送到大厅,布好了菜,就在一边盈盈立着,等着萧天淇的贴身侍女弄玉去将萧天淇请出来。
还没见到人影,凌汐落便听到门口传来了男子爽朗的笑声,“天淇,你府里的糕点可真是好吃!昨晚回府给母妃带了两块,母妃一直赞不绝口。”
“母妃若是喜欢,改日我再找人做了送去。”
凌汐落没有抬头,听着脚步声近了些了,这才微微屈膝行了个礼,道,“婢子见过王爷。”
自从凌汐落告诉了萧天淇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萧天淇再也不曾让她以“婢子”自称。其实,早在很早之前,萧天淇就想这样要求她了,奈何凌汐落总是将身份尊卑分得尤为清楚,从来不肯逾矩半分。但是自从萧天淇知道她是将门之女,说什么也不愿意她再这样轻贱自己,他说,“本来便是将户侯门女,若是骆将军果真是遭奸人陷害,你又如何能这样作践自己?”
他这样说,凌汐落便再也推脱不得。自此之后,果真再也不在萧天淇的面前称自己为奴为婢。
此番之所以这样行礼,只是因为这屋里来了贵客——成王萧天澈。
萧天澈倒也常常到文王府来,却很少留在文王府用膳。凌汐落伺候萧天淇用膳这一年,总共也就见过萧天澈三次,一次是昨晚,一次是现在,还有一次,应该是半年前了吧?
凌汐落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萧天淇他们便已然落了座。用膳之前漱口净手这些事情自有其他的丫头来伺候,凌汐落向来只为萧天淇布菜斟酒,此番行了礼之后,依然站在原处,余光看着萧天淇他们这边的动静,等他们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才抬步走上前去,伺候着二人盛了汤,斟了酒,温言笑道,“天气闷热,容易上火,婢子特地做了胭脂冬瓜球、玉女浣碧纱、玉洁冰花、红掌拨清波、百鸟朝凤、鱼翔浅底、杨柳依依、红嘴绿鹦哥等菜品,二位主子请慢用。”
昨晚菜品简单,半年前的那次又时隔太过久远,萧天澈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文王府吃饭的惯例,此番由着凌汐落一一报上菜名来,手里的筷子便僵在了空中,饶有兴趣地看了凌汐落一眼,又朝着萧天淇笑道,“你这府中的饭菜倒是精致,单是听这名字,都叫人觉得食欲大振。”
萧天淇给萧天澈夹了一块菠菜,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凌汐落,在唇畔勾起了一个恣意欢乐的弧度,这才道,“四哥想是不记得了,这是府里的雅厨做的,弟弟去年中暑,食不下咽,就是她花费心思给弟弟做的饭菜。”
“原是如此,”萧天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凌汐落,忽而笑道,“那你可果真是有口福了。”
“四哥快尝一尝,这倒‘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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