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谷原本无人居住,只是个无名小谷。沈邱彼时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家境虽不贫寒,却也不算富裕。他的爹爹是个老秀才,考了一辈子的功名,却只落了个教书先生当。传说他爹爹曾经让人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他命硬,不易得子,却会在半百之年得一贵子,日后扬眉吐气、风光无限,全仗此子。
他爹爹本来不信,谁知取了两房妻妾,肚子却都迟迟没有动静,五十那年,果真一举得了个大胖小子。从此他爹对此算命先生的话深信不疑,更相信自己的儿子生来便是富贵命,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为此,他倾尽了毕生所学和所有,一心指望着儿子成才。
他们的家本来距离这个山谷也有个万儿八千米,沈家在那个庄子里是个大族,只是他的家境欠佳,无论是在族里还是族外,总不免被人瞧低了去。再加上沈秀才壮年无子,老来得子之后又对儿子过于溺爱,除了教孩子们读些之乎者也外,几乎不怎么与人相与。大家都嘲讽他是个老迂腐,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是以,沈邱虽然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出了门,总还是觉得低人三分。他的秀才爹爹倒是不在意,说什么“来说是非者,皆是是非人”,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他却不服,同样是三尺男儿,同样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同样读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同样肩也能扛、手也能提,凭什么他就得让别人瞧低了去?
他立志作出一番大事业来,将那些个人全压下去。
十五岁那年,他辞别了父母,要进京赶考,一心盼着鲤鱼跃龙门,让父母也跟着扬眉吐气一回。
也许是太急于求成,也许是太年少轻狂,又也许,是时运不济。总之他的首战与他父亲那样落了第。回乡的路上,他心思繁重,不觉竟失了方向,闯入了一个山谷。
就是这样的误闯误撞,让他闯出了巨大的宝藏。这个山谷不是普通的山谷,东、西、南三面都是悬崖峭壁,便是飞鸟,也未必飞得出去,唯北面可以通行,却必要经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此处保持得如此完好,遍地的黄金、白银、珠玉、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地发着光,差点晃花了沈邱的眼。
沈邱一脸惊愕地看着谷里的景象,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坚硬的宝石,硌得他脚疼,他的心里却像突然长出了嫩绿的小草,毛茸茸、软绵绵的,正在暖洋洋的太阳下茁壮成长。他捡起一颗红宝石,举到上空,透过阳光来看这喜气洋洋的颜色,突然便大笑出来。
“哈哈哈……”
山谷空旷,他一开口,便不断地有回音回荡,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与他分享这份酣畅淋漓的喜悦,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展着、拼命地叫嚣着,他要释放出来,不然真的会发疯。
“哈哈哈……”
他俯身下去,狠狠捧了几块金子,疯狂地笑着,山谷里回荡着他的笑声和回音,“哈哈哈哈哈哈……”
林中靠近山谷的树上原本落着几只鸟,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各种鸟儿仿佛受了惊,“哗啦啦”的一声,便扑腾着翅膀四散离去。
良久,沈邱才止了笑,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在谷中转了两天,确定无人之后才挑了些宝物离开了山谷。
出了山谷,过了森林,他就近买了辆马车,又沿途回去,装载了一车的金银珠宝,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路上,他买了几匹上好的绸缎,又买了些上等的食材,待回家之后,他的老秀才爹爹看着他这阵仗,直接激动地晕死了过去。
待他父亲醒来,他已从外面买了几个小丫头回来,侍候在跟前。他父亲悠悠转醒,他便遣退了左右,笑意盎然地站在父亲的床榻前,得意道,“儿子此番虽未及第,却发了一笔大财。今日儿子便在城郊西边买了处宅子,过几日收拾收拾,我们便可以搬过去了……”
老秀才唬了一跳,从床上支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邱,紧张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及第倒也不算什么,来日方长,慢慢努力便是。只是万不可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沈邱看着父亲这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好笑地朝父亲拜了一拜,道,“爹爹想哪里去了,儿子怎会去打家劫舍?便是有这份心,有这个胆,儿子也没这能耐啊。您放心,君子爱财,当取之有道。儿子这财来得明明白白,您放心使就是。”
老秀才心里微微一松,想着自己的儿子毕竟是自己一手□□出来的,虽年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