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么一说,听见的大臣皆是一愣,还有不认识自己亲爹的。不过,再仔细一想恍然大悟,这孩子说起来还真不认识他的亲爹。
“逆子,还不过来!”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文官群比较靠后的地方传来。
蔡道望了望,侧过头低声问孙觉:“孙老爷子,是他吗?”
“娃娃,快去吧!”孙觉缕着颌下的短须点点头,笑着说道。
“谢谢孙老爷子!陛下,草民这次是真得告退啦!”蔡道冲着两人唱了一个大大的肥诺,便迈着小短腿,快速跑到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面前:“爹爹,孩儿这里给您行礼了!”说完,蔡道只能硬着头皮给蔡卞跪下磕了几个头。
“嗯!起来吧!先站在一旁!”蔡卞此话听不出喜怒,但是蔡道却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厌恶……
“退朝!”在石得一那尖锐的嗓门之下,今日的早朝算是结束了,宋神宗、新鲜出炉的延安郡王小赵佣、接着这些大人们按官阶一一离开了勤政殿。而蔡道跟在蔡卞身后也离开了大殿,他的伯父蔡京和几个要好的官员寒暄几句,顾不得庆祝自己升官,也马上从后面赶了上来。
出了宫门,蔡道随着蔡卞来到了他们家的马车旁,他这才逮着机会说道:“父亲,我的几个随从可能在宫门前等我,您看是不是派人去通知他们一下。”
“几个下人打什么紧?”蔡卞被蔡道在朝上的表现吓得不轻,这阵子正心烦意乱,哪还顾得上几个下人。
蔡道也没想到蔡卞会这么说,便急着辩解道:“父亲,他们可是四管家蔡喜的孙子,而且都是孩子,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把他们冻坏了……”
“好了,蔡祥你安排个人去找一找,找到以后带回家。”蔡卞打断了蔡道的话,吩咐自己的贴身书童。这个蔡祥也是蔡家的家生奴婢,是二官家蔡禄的大儿子。对了,四管家蔡喜的大儿子名叫蔡意,也就是蔡篮和蔡板的亲爹。
“一个长得十几岁的男孩,又黑又壮还有些傻,另外一个又瘦又小,像个小猴子,很好认得。”蔡道怕蔡祥派去的人不认得,便大声叮咛道。
蔡卞上了蔡京的马车,不知兄弟二人在商议什么,蔡道只能一个人坐在蔡卞的马车上。这个马车虽然比蔡道的那辆要大一些,车把式的手艺也要好很多,可是那个时代的马车肯定没有减震系统,一路上把蔡道颠地死去活来,好悬没有把刚刚在勤政殿里吃的点心吐出来。
一路无话,当然也没有人和他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才来到汴梁城蔡府。
整个汴梁城基本上是东富南贵,北面和西面当然也有大富之家或者官员居住,可基本上都是靠近城门或者五丈河、汴河周边这些地方。两个蔡府就在城西梁门外,蔡道人小看不到全貌。
正值正午,周边的街道相当的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经常也能见到一些衣衫褴褛的穷人。没办法,这就是大宋朝汴梁城的特色,要是唐朝的长安城就不会是这样。
蔡氏兄弟虽是新贵,但是家中并不富裕,当然在寸土寸金的汴梁城置不起豪宅,而他们此时的官职还达不到官家御赐府第的标准。蔡道的祖父蔡准其人在史上并无详细记载,大体想来,即便是个读书人,却做过官。蔡氏兄弟能同时考中进士,还真得感谢他们的族兄——蔡襄。
进入蔡府,才知道洞里乾坤大。很明显,这是一个中等的四合院。有影壁,北面的正房五间房子,东西厢房都是三间房子。很可能早就得到蔡卞的嘱咐,蔡道一到内院,便被下人引到了西厢房最小的那个屋子。
看来这个小房子就是自己以后居住的地方了。
他一进屋子就看出点东西。屋子倒也算比较新,可能收拾的比较急,打扫的很潦草,屋子里不但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空气中,犄角旮旯满是灰尘。这些个下人扫地的时候也不知道洒点水,扫完以后,灰尘还是会照样落下来。
房间里的桌椅倒也挺齐全,可都是破烂货。桌子虽说少了条腿,随便找了根柴火支在下面了事,看着还平整,可看着房间里唯一的那一把椅子,蔡道被气乐了。真是太过份了,少了两条腿不说,也是柴火在下面支着,风一吹都摇摇晃晃,根本就不能做人。
桌子上的茶壶茶碗一看就是给下人用得大茶壶和粗瓷碗。
他来到床前,一坐到床上,吱嘎吱嘎直响,被子半旧不新,洗的倒是挺干净,可放得时间长了不用,都有些霉味了。
这还是亲爹亲娘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