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他从翻涌的心绪里拉回了现实。他喝着茶水,听着芳姐儿一家三口和和乐乐忙乱的声音,翩跹的思绪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这平静里带着淡淡的失落和酸涩。
当彼此寒暄一阵子后,陈瞎子就说明了来意。马二东说葡萄前几年已经生虫死了,连架子都已经拆了当柴烧了。
陈瞎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能不能在四周帮忙看看,兴许有个漏掉的小苗子。
马二东有些不耐烦,起身说要是你想找的话就自己去找吧,我地里还有活呢。
陈瞎子有些尴尬,讪讪的客气一番准备告退。
这时,一直哄着桂儿睡觉的芳姐儿开口了:“陈叔眼睛不方便,东子你就帮着找找呗。多大点事儿啊,能耽误你多久~”
马二东听了芳姐儿的话,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往外边走去。陈瞎子拄着破木棒跟着,芳姐儿抱着桂儿跟在陈瞎子后面也出了屋。
让人感到无比幸运的是,在不远处的竹林边沿,芳姐儿看到了一株弱小的葡萄藤。可能是哪一年吐葡萄籽儿不小心落下来的,没想到如今被陈瞎子捡了个漏儿。
陈瞎子千恩万谢的回到家,把葡萄种在了我家院子里。
看着陈瞎子远去的背影,马二东忿忿不平的吐了一口吐沫,然后转身对抱着桂儿的芳姐儿说:“这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芳姐儿闻言,不悦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你“没事和一个瞎子生什么气~”
马二东其实不讨厌陈瞎子,他只是有些心虚。好不容易和芳姐儿恢复往日亲密的关系,还有了一个盼了多年的可爱孩子,马二东感到心满意足。但在这心满意足之外,还有一阵说不出的恐慌,马二东很清楚,他和芳姐儿之间,永远隔着一道裂痕。这裂痕就是他和桂栀子荒唐的过去。这过去就像是一颗埋在他们平静幸福生活中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砰的一下就爆炸了。他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自己曾经差点一手摧毁的家庭。用对芳姐儿百依百顺来避免旧事重提。甚至连芳姐儿给小宝取名桂儿也不敢表示过多的反对。
但是,这个讨厌的陈瞎子,却偏偏不让他安宁似的,时不时在他眼前晃一下。更要命的是,芳姐儿似乎故意和他作对一样,在两人和好不久之后,芳姐儿整治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来招待陈瞎子——为之前啐他赔罪。不仅如此,芳姐儿还经常热情的招呼路过的陈瞎子来吃顿便饭或者拿出一些吃食送给陈瞎子。
这些让马二东很窝火。如果说他小心翼翼是为了避免把那颗定时炸弹引爆的话,那么,陈瞎子就是那随时都可能自燃的导火索。不得不防。
“就你心好~”马二东咕哝了一句,便转身折回屋内,准备拿出刀来去砍点柴。家里的柴不多了。
芳姐儿假装没听见马二东的咕哝,瞟了一眼不远处踉跄而行的陈瞎子,心不在焉地抱着已昏昏睡着的桂儿在竹林边踱来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