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到最后,王政却又改变了主意。原因无他,只为他看中了张跃进的脸厚心黑,觉得这还是一个可用之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得上用场。这样一想,他就劝张跃进要赚就赚大钱,不要再在珠州这儿小打小闹地瞎撞。
“‘你要抓紧时间返回内地,乘着国内企业不景气,地方政府急于出手摔包袱,而老百姓手中无钱,也没有人敢大胆创业的时候,狠狠地低价捞上几家实业。
只要把握住了机会,不但在政府那儿捞到了面子,也得了实惠。后半辈子就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只管在家数钱享清福。’这些王政的原话,也是张跃进酒后泄露的天机。你们还别说,姓王的还真的说到了点子上。”沈全斌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一点感慨。
“一番高谈阔论,顿让张跃进眼前一亮。让这个还在小打小闹地倒腾走私品的乡下人,乖乖地回到了宁北。从这开始,他就默默无闻地开始了自己的创业。
他回到宁北以后,先是盘下了改制拍卖的皮革厂和建筑公司,又抢先开了一家夜总会和一家浴场,生意确实是火红得让人眼馋。”
钱是有了一点,但由于当初的名声太臭,稍许有点身份的人都不愿搭理他。就连打工的都不好意思说是在他那儿做事,总是含糊不清地说是混饭吃。
他虽然也想低调做人,平平稳稳的做个土财主,但也难以如愿。总是被工商、税务和公安的人找麻烦,不是这儿要整顿,就是那儿要罚款。甚至于城里的人教育孩子,都以他为不讲良心的反面典型,说是千万不能学张跃进。
特别是他路过原来居住过的街道时,总会有人故意当面出他的洋相。相互之间假装吵嘴,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你做人要有良心,不要象张跃进那样,保证象空气,人格当放屁。说完以后,双方还要故意当着他的面狂笑不止。”说到这儿的时候,沈全斌也有点发笑。
“在这种情况下,张跃进再大的神通,恐怕也无计可施吧?”龙若海想到一只四处碰壁的苍蝇,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当然了,张跃进对自己在宁北的处境也已经死了心。除了城北派出所的警察赵有才,是他自家的远房亲戚,还能和他说上一点话外。其他人都瞧不起张跃进,不把他当人看待。他也只能挟着尾巴做人。除了关起门来过小康生活外,没有其他的出路。”
那么,张跃进又是怎么样和况超群相识的呢?这事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说出来,谁也不会明白其中的道道。沈全斌当然也说不清个中奥妙。
事情得回溯到十年前的一次巧遇。那是在淮东开往广州的火车上,春节刚过不久,张跃进又要去参加春季订货会。孤独的他,闷闷不乐的独自在喝酒吃烧鸡。
作为供销员,手中有钱的他不在乎这点开支。正当他津津有味地对付手中的鸡大腿时,却听到旁边传来了噎口水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是个身穿不少补丁棉袄的男青年,手中还拎着被子和洗刷用具,估计是放完寒假返校上学的大学生。
也许是亏心事做得不少的原因,也许是确实很寂寞的原因,也许什么原因都不是,一向很吝啬的张跃进突然大发善心。他大方地邀请对方一起坐下就餐,并且主动攀谈了起来。
聊天中他知道对方叫况超群,是相隔很近的宁南县农村的一个穷大学生。小伙子刚开始还有点拘束,时间一长,也就放了开来。张跃进发现对方的言谈举止很得体,颇知进退,学问也不错,很有潜力可挖的样子。
一路交流下来,两个人各有所得。下车时,张跃进不但主动给了自己的联系方法,还鬼使神差的给了这个年青人二百元元现金。
山不转水转。谁也没有想得到,咸鱼还会翻身之日。就在张跃进处于四面楚歌,到处碰壁的时候,这么一个机遇,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前些日子,况县长到企业视察。不知怎么的,认了‘张良心’这个老朋友。这么一来,这个家伙可是今非昔比,一下子跳了龙门哟。现在不是没人理,而是有不少人争着捧他的场。就连有些象模象样的干部,也在找他的门路哩。”沈全斌摇了摇头,结束了自己的情况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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