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余,泪水又充满了萧氏的眼眶,她拍着孟则知的手,缓声说道:“好。”
当天下午,神机营的士兵就把宋国公府给围了起来。
一时之间,偌大一个府邸人仰马翻,呵斥声,叫骂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按照宁武帝的旨意,宋国公府后院的姨娘丫鬟小厮,除了萧氏身边的人,一律发卖。至于一众少爷少夫人,抄没家产之后,每人发五十两银子的遣散费,逐出京城。
隔天下午,国公府大门上的匾额就换成了奉圣夫人府。
煊赫一时的宋国公府就这么倒台了,毫无预兆的,带着点雷厉风行的味道,根本就没给赵令武父子一丝反抗的机会。
八月中旬,萧氏带着人去把赵令武和赵以敬从大理寺大牢接回了新出炉的奉圣夫人府。
两天后,赵令武悠悠醒转过来。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下半身一点知觉都没有。
就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空气中传来萧氏的声音:“别折腾了,你已经瘫了。”
赵令武顺着声音看过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热闹,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恨她还是该体谅她。
萧氏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走向赵令武,最后在床边站定,居高临下:“不错,没浪费这么多年你喝下去的那些参汤。”
听见这话,赵令武神情一滞,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他哆嗦着嘴:“你、这些都是你早就算计好的?”
“您说的是哪件事情?”萧氏缓声说道。
“哪件?”赵令武喉中一片干涸。
“对,比如说杀了马四海。”
马四海是上任国公府管家,因为在战场上救过赵令武一命,所以备受赵令武信任,当年也是他替周素娘主持的丧事。萧氏想彻底的掌控国公府,自然要先除掉他。
赵令武呼吸一促,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马四海是真的死于突发急症。
“比如说,我把你那老娘的尸骨从你老赵家的祖坟里挖了出来,葬进了宋姨娘的坟墓里。”萧氏轻描淡写的说道。
赵令武眼前一黑,当年爆出赵以敬和邢小雅兄妹□□的时候,他可是亲自命人将宋姨娘剖棺戮尸,挫骨扬灰来着。
“又比如说,我借你的手送了邢小雅两个稳婆,帮她稳住了胎。”萧氏顿了顿:“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其实赵以敬和邢氏并不是亲兄妹。”
“什么?”
蓦地,赵令武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一脸惨白。
死人和活人可不一样,刑氏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亲自命人打下来的,那可是他的嫡孙啊!
“刑氏是宋姨娘和后院里的一个洒扫小厮通奸生下的,自然和赵以敬没什么关系。”
萧氏可不会把事情真相告诉赵令武,否则那就不是在报复他了。
没等赵令武反应过来,萧氏从大管家乔仁远手里接过一个小竹筒,放在他眼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赵令武怔愣了一瞬。
萧氏自问自答:“这是你那宝贝儿子的子孙根。”
赵令武反应过来,睚眦欲裂,身体颤抖不止:“你,你到底对敬儿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这可是万岁亲自下的旨,说是父债子偿,判了他宫刑。”
宫刑?
赵令武如临深渊,身体摇摇欲坠。
“您放心,这会儿他正在刑氏那儿呢。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我必然会好好的照顾他们,保他们衣食无忧,儿孙满堂,还有你的那些儿女,有我一天,便有他们一天。”
赵令武两眼一翻,就要晕厥过去。
萧氏当即说道:“您别死,您可千万别死,您要是死了,万一我一个伤心过度,稀里糊涂的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那可就不好了,所以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
听见这话,赵令武硬生生的清醒了过来,他颤抖着声音:“毒妇,毒妇……我就是做鬼都不放过你。”
听见这话,萧氏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您不说还好,您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您放心,等您死了,我一定会亲自找上几个大师,把您镇压在棺材里,让您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萧氏随手将小竹筒扔进脚边的炭盆里,而后转身向外走去,对于赵令武的咒骂,她充耳不闻。
到了门口,她吩咐道:“看着点,别让他死了。”
语气和当初赵令武处置邢小雅的时候一模一样。
大管家乔仁远当即躬身应道:“是。”
萧氏点了点头,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抬脚踏出房门。
屋外阳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别动,我自己来,今天小紫苏依旧没有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