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零零总总摆放着几个锦盒和两匹蜀锦。韩嫣看都没看就将东西慎重摆好,之后吩咐侍候自己的宫女将东西收进库房。自己则是打了一盆清水将有些脏垢的双手清洗一番。擦干的时候,棉布刮过掌心的红肿让韩嫣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翻过手掌,看着掌心处被摩擦的青青紫紫的双手,隐隐还透着几丝血丝,韩嫣轻轻叹了口气。
上辈子骑马的时候马镫、马鞍、鹿皮手套一应俱全,可是到了汉代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当时马受惊了他也顾不得旁些,只死命的抓住缰绳。只可惜幼儿的皮肤过于娇嫩,现下这般,不将养半个月,恐怕是好不了了。
小心翼翼地捻着手指在自己的包袱中找来找去,所幸进宫时候预备的完全,上药什么的都带了几瓶,不然今日可是要吃苦了。
好不容易将装着金创药的瓷瓶翻出来,韩嫣刚要上药就听见房门“咯”的一响,挑眉看去,却是刘彘一脸笑容的进来了。
“殿下?”韩嫣有些诧异的叫道。
“阿嫣!”刘彘看到坐在床上的韩嫣,扬眉笑道:“就知道你在房里。”
“殿下这是……”韩嫣看着刘彘手上的锦盒,扬眉问道。
“下午的时候我留神你的手好像坏了。这是我从太医那里要来的紫金膏,据太医说是不错的疗伤圣药。我过来帮你抹一下。”刘彘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锦盒。
“殿下……”韩嫣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谁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居然被刘彘看到了。
“你找什么呢?”刘彘看着韩嫣床上摆的琳琅满目的物品,径直挑了挑眉,将东西划到一边,自己在床头坐了下来。打开锦盒,将里面雪白色的纱布和一个瓷瓶拿出来对着韩嫣说道:“把手伸出来。”
韩嫣将手蜷缩了一下,开口说道:“多谢殿下,韩嫣自己来就好。”
“别废话。就你手肿的跟馒头似的……”刘彘扬了扬眉,“快点把手让出来。”
韩嫣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刘彘,将手伸到面前,摊平。两道淤紫渗血的伤痕横跨掌心,被白皙的肌肤映衬的触目惊心。
刘彘看到那伤痕瞳孔缩了缩,一语不发,将瓷瓶中的药膏仔细的涂在伤口上,动作小心,力图均匀。然后用纱布将韩嫣的双手裹起来。一层层的,力道适中,到最后在仔细系了一个活扣。这才对着韩嫣问道:“怎么样,紧吗?”
“正好!”韩嫣看着刘彘神色郑重的模样,面上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淡淡说道。
让笑容明艳的有些晃眼,刘彘下意识的怔住,片刻过后才缓过神来。“阿嫣长的果然比阿娇漂亮多了。”
“啊?”韩嫣姣好的眉形向上挑了挑,闹不明白刘彘怎么就想到这一茬了。
“对了,今日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刘彘神色复杂的说道。
“胶东王殿下洪福齐天,自有陛下隆运保佑,不会出事的。”韩嫣打断刘彘的话,低眉敛目淡然说道。
“……是啊!是父皇庇佑。”刘彘看了韩嫣半晌,闷闷说道。
韩嫣笑了笑,没有接话。
“阿嫣,你说今日之事……”刘彘犹豫片刻,咬了咬嘴唇,闷声不语。
“殿下不必多虑,今日之事,可能是个意外。”韩嫣看着神色不定的刘彘,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青史上赫赫有名的汉武帝,如今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童。已经懂得什么叫人心险恶?已经开始学会猜忌了吗?
这皇宫,究竟肮脏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人如此早熟。
“是啊!可能是个意外吧!”刘彘意有所指的重复一句,看着风轻云淡的韩嫣突然开口:“阿嫣,你的骑射功夫很好。”
“殿下谬赞,不过稍微熟悉些罢了。”韩嫣唇边勾起一丝弧度,开口说道。
“……阿嫣,你教我骑射吧!”刘彘想了半天,突然开口。
“……”韩嫣看着刘彘神情坚定的模样,半晌没有说话。他突然想起,后世史书中曾经提到过,韩嫣善骑射,就连汉武帝在少年的时候都曾向他学习过。难道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因为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安全,所以不放过任何一个能使自己变强的机会吗?
历史究竟如何,如今已经无从考证了。韩嫣看着眼前不过四岁多就已经成熟起来的刘彘,轻声叹息道:“好啊!”
月色,清凉如水。两个小人并排靠在床上神色木然的看着窗外的明月,如此明亮,如此皎洁,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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