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卫渺上车,“去广济医院。”
卢平生没问为什么,直接开车出发。
卫渺望着寥寥无人的街道,偶有黄包车匆忙过去,心情算不得好。
“发生什么事儿了?”卢平生问。
卫渺把事情和他讲了一遍,卢平生沉默片刻才道:
“徐曼华的父亲在法国人手底下做经济工作,是吴子阳叔叔的上级,徐曼华又是吴子阳的学妹,这次只怕两家要反目了。”
卫渺眉头拧紧,“卢大哥,风花雪月真的能让人迷失心智吗?”
卢平生听完,蓦然笑出声来,“小鬼头,侬毛还未长齐,哪里就有这样的烦恼。”
卫渺无视他的嘲笑,认真道:“你不也说,李晓雅并不喜欢,或者并不爱小吴哥吗?”
卢平生没有见过回国后的李晓雅,只是从吴子阳口中听过许多关于李晓雅的事儿。
听到卫渺的问话,他修长的手指敲击方真皮向盘,缓缓道:
“那又怎么样,陷入爱情的人,是看不清这些东西的,何况子阳表面阳光,实则为人固执,只有自己吃了苦头,才能觉悟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
汽车停在医院门口,卫渺见卢平生也下车,“你也要去?”
卢平生想着徐曼华的父亲,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道:
“我也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卫渺进医院,问了护士,才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看见了许阿鱼。
她正在和一个穿着讲究,个子娇小的妇人讲着什么。
那妇人身侧站着一个穿风衣皮鞋,个头高大的中年男人。
卫渺想这应该是徐曼华的父母。
“卢先生,阿渺,你们怎么来了?”许阿鱼看见走过来的闺女和卢平生诧异道。
卫渺说:“我担心你钱没带够。”
许阿鱼摆手,“我用丁医生家的电话给徐小姐家联系了。”
卢平生这个时候已经和徐曼华的父亲聊上了。
徐夫人依靠在自家佣人怀里,不停地抹眼泪。
许阿鱼拉着卫渺走到旁边,低声嘀咕道:“侬过来做什么哦。小丁没和你说吗?”
卫渺乖巧,“阿妈,我不放心。”
许阿鱼叹气,“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估计是保不住了。”
她的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
果然如同许阿鱼说的那样,孩子没了不说,徐小姐也永远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
徐小姐清醒后,闹着出院,卢平生开车将他们一家子送回去。
回去的黄包车上,许阿鱼搂着卫渺,两人都不说话。
眼见快到家的时候,黄包车前方突然停下,黄包车夫骂了一声晦气。
卫渺和许阿鱼才恢复心思,看了过去。
就见路中央倒着一个穿单衣的孩子,小小的一团看不清年纪。
弄堂侧边的路狭窄,若要过去,就得把这个孩子移开,或者从他身上压过去。
黄包车夫扭头对卫渺他们道:“太太少爷,你们得稍等一下,我把这人移到路边去。”
许阿鱼见过这种场景,微微点头。
黄包车夫移动孩子的时候,卫渺察觉他露在外面的赤脚微微动了一下。
“阿妈,他没死。”
黄包车夫声音略带悲凉道:“小少爷,他现在没死,一会儿也会死的,今天不死,明天也活不了,活过了明天,还有这个冬天呢,熬过了这个冬天,还有下一个呢。。。”
卫渺定定的看着小小一团人,被放在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