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纹丝不动。
又咳两声,她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大叔:“两三个时辰吧。”
从床上缓缓坐起,发觉烧已经退了,浑身轻松了许多,刘禅想了想道:“军师来过了?”
大叔:“晌午来的,刚刚才走呢。”
低头一瞥,瞧见手腕上都是针扎过的痕迹,刘禅叹口气。她虽说是叫诸葛亮前来治病,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真正目的乃是想让诸葛亮给自己算一卦。可惜,这两天,竟然一面都没碰上过。
四处扫了扫,刘禅诧异道:“赵云呢?”
大叔愣了愣,挠着头想了一会才道:“去军师家吃晚饭了吧。”
“……”刘禅沉默。书里忠肝义胆的常山赵子龙去哪了?
主公生了重病,却还有心情去蹭饭,有没有天理啊。
说起吃饭,大叔一拍脑门:“对了,小主公,你还没用过晚饭呢吧?”
刘禅蔫蔫的:“没有。”
实际上,自从她穿越成刘禅以后,就没吃过饭。因为从穿过来那一刻起,她就一直不停的:
小儿麻痹发作——躺床上——昏迷醒来后——躺床上——痰盂里被抱着解小手——继续躺在床上——小二麻痹再发作——
所以,她根本就忘记了,还有吃饭这回事。
叽里咕噜的,肚子一阵乱叫。
刘禅尴尬的揉揉肚子,中年大叔朗声大笑道:“看来小主公是真饿了。俺带你吃饭去?”
刘禅道:“嗯。”
说罢,便从床上跳起来,往地上走了几步。重回地面的感觉是真的好啊!她心里头感慨着,那中年大叔却已经掀了竹帘,站在门口道:“小主公,请。”
刘禅迈着小步,往门外走,低头瞧了瞧,小手小脚,淡黄色的小裙子,还真是个不过八丶九岁的小屁孩啊。而且身上没半两肉,瘦骨伶仃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从前高挑的身材呢?唉。
她想愁眉苦脸的抒情一番,奈何脸上实在做不出来表情,只得放弃了叹息道:“世事无常。”
出了木屋,是个四合的大院。她左右瞧了瞧,暗道,虽说电视剧里早见过这种房子了,可是真没见过这么破的。大蜀国,是得多穷啊。
走了一会儿,这堂堂皇宫竟都是这种破落的旧房子。她也懒得看这大蜀国房屋风光,伸了个懒腰道:“我们去哪里吃饭?”
中年大叔一愣,随即朗声道:“自然是去军师家啊。”
……
刘禅默然半晌,感情又是个去蹭饭的。
中年大叔话不多,一个劲的往前闷着走。
刘禅只好没话找话:“军师家饭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俺这一辈子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
“哦,那你平时都去军师家吃的饭。”
“偶尔偶尔。”中年大叔的脸似乎红了红。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呀?”
中年大叔脚步一顿,满脸大胡子膨胀了,回头不可思议的道:“小主公,你居然不记得俺了啊?”
刘禅吓一跳,愣了一会后,才含糊道:“记得记得,只是这几日病糊涂了,脑子不太清醒。”
中年大叔瞬间就变和善了,他笑起来表示理解的道:“原来如此。俺就说小主公怎会不记得俺了呢。”
“所以你是?”刘禅轻声问道。
“俺乃燕人张翼德。”中气十足的回答。
原来是张飞!
刘禅心里一惊,可面上实在没什么表情,显得很从容:“哦,张三叔啊。”
张飞道:“小主公不必客气。”
刘禅淡定的点头,心里却波涛汹涌,这大叔居然是张飞!跟电视剧小说里的完全不一样嘛,谁说他是个大老粗,这分明彬彬有礼的很。
大约唯一共同点,就是喜欢饱含唾沫的咆哮了!她下结论道。
薄暮时分,天尚未全黑,残阳似血一般挂在天边。
刘禅跟着张飞一路往前走,路上不少人驻足行礼。
“拜见小主公,拜见张将军。”
刘禅见状,心说,咦,这当个小主公的感觉也不赖,有这么多人要对她行礼拜服。
一路慢悠悠的晃到军师家,天已彻底暗下来。
张飞伸出粗粗的手腕,一指前方道:“前面就是了。”
两盏火红的灯笼高高悬在门口,刘禅定睛一看,吓!好家伙!军师家的房子可真他妈的大啊!而且还豪华,说是金碧辉煌美轮美奂都不为过。再想想自己住的那个旧茅草屋,刘禅有点凌乱。
张飞看她眼里快喷出火来,解释道:“主公礼贤下士,为他效命的待遇都很不错。俺的府宅比军师的还大哩。”
刘禅默默的盯着他。
张飞别过头去,他实在被看的不好意思。
妈的,就说她堂堂小主公住的地方怎会那么破!感情钱都被刘备拿去笼络人心了。刘禅郁闷。
张飞熟练的去叩门。
片刻,就听得咯吱一声,门开了。
门一开,刘禅彻底懵逼了。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