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了魏行一眼像是意有所指:“有时候做科研做久了,就喜欢往超验主义方面去思考问题。像是天道轮回,冥冥注定这一类的论调有时候由不得你不信,坏事做多了总会撞鬼的,备这么个东西也算是精神上的助力。”
魏行惨然一笑,眉宇间掩饰不住的颓气:“阴阳轮回,因果报应,说的好听而已。”
邹和光挑挑眉:“哪里话,姨夫这些年经营的这样好,不也都是应了这句话么?”
魏行已经放弃了茶托直接握着小小的茶杯,他手臂看起来僵直的要命,偏偏仔细看过去那只紫砂杯里漾起细细的涟漪。
“其实也并非全是超验的,”邹和光看着魏行,淡定的把自己杯子里的茶渣倒进茶海又为他添了一杯:“如果按照系统论的角度讲,系统是规则的制定者,道德、正义全部由系统来规定,或者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就是人类为了相安无事保持着一种特定的默契,以形成一种相对安逸的平衡状态。谁打破了这个平衡,谁就是罪恶,就应当被系统所排斥出局,这样的反复自净和自我革新,所构成的大系统意识,就是我们所谓的天道轮回。这意识来源于哪?还是人类自身。”
“你像是在说教。”
“不,只是闲聊。”
邹和光耸耸肩,看向魏行背后的玻璃。那里是他特意设计的一小圈玻璃窗,被房子外面摆放好造型的鲜绿色竹子装点着,隔断了外人的视线,又透进来了一点点阳光。
这里是他父亲早些时候开发的楼盘,是他父亲送给他的成年礼物。秦修大禹他们几个也分别用内部价一人买了一套在这边,只是平常的时候都不怎么用。秦修那套房子更是连钥匙都在他这里,装修跟他这里是一样的,家具摆放都完全copy过来。
自打他另外一处房产完全成了hg的研究所,这边这里就成了他的新根据地了,其他几个人有时候来这边住也只会住在他这里。
以后可以让赵宸禹和邵雪青长期在这边定居,等良良出生搞个娃娃亲什么的,反正上辈子他们也结过一次婚了嘛。
主意挺好的。
大尾巴狼邹先生自我感叹着,光明正大的溜号走神。
“但规则同样会取舍,弃卒保车是最基本的选择,当你能带给系统的利益远远大过伤害的时候,你所违反的秩序就会最大程度的被包容,甚至在未来这会成为一种行为准则,人们叫她先进。”
邹和光挑挑眉:“那是长期的进化,更何况硬性的规则是几千年不变的。”
“所以,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就是等待?等待系统给你一个答案?”
魏行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狰狞的吓人,偏偏他唇角毫不掩饰的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裸的直接袭击向邹和光。他本来长相温润,甚至同秦修有那么几分相似,此时却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邹和光垂下了眼睑,这种攻击性的眼神在他这里毫无意义,他微笑着说道:“当然不,我们只要找出他违反规则的关键点,不就可以了么?独行侠永远都只存在于英雄主义的神话里。”
魏行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他闭了闭眼,哼笑一声:“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
“不,我话里什么都没有,”邹和光举了举杯:“刘旭明说想要见我。”
魏行“嚯”地睁开眼睛:“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魏哥,这样不好,”邹和光掌心向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你想要一个盟友,但我看到的你并没有一个盟友应有的态度。想要自己身在幕后,把别人都当枪使,哦,这可真是个小说里才存在的理想主义笑话,不是么?”
“别理刘旭明,他是陈其安的一条狗。”
“真是不怎么妙的比喻,我还是很尊重科研工作者的,”邹和光挑挑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你父亲的事情,陈其安充其量只是个帮凶,就算开庭最后判刑的也只会是刘旭明对么?哦不我可能说的还有错,可能刘旭明手里一点指认陈其安的证据都没有,陈其安完全有可能全身而退。”
魏行直起身来,双目直盯着邹和光,他眼神凶狠的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只可惜也只是个饥饿到有些虚弱的猛兽而已。
“警方已经有了新进展,把爆炸物放进花篮的人叫吴铁,农民出身有时候喜欢小赌两把,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啧啧这也是有意思给个小保安做局子,也是蛮有新意的了。”
魏行咧了咧嘴:“我还以为付款方式会是瑞士银行无记名本票。”
“啊,这个可能性不大,我家雇佣的保安毕竟还没这么高级,有使用瑞士银行本票这个技能,”邹和光摊了摊手:“不过你猜的非常对,我父亲的助理收到过这样一张本票。”
“所以,现在就差证人来指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