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润清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我什么时候发脾气了?”
“还不算发脾气?都多少天没理我,最后还搬出去,搬得一干二净……”阮青瞪了他一眼,显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应该是六年前发生的事情。
徐润清研一在B大附属医院的口腔科实习,外套弄脏了就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阮青顺便就收拾去洗干净。
洗完晾出去的隔天,就见徐润清脸色不太好地拿着那件衣服站在阳台的门口,手里还捏着一张看不清任何东西的纸质的东西。
阮青见他脸色实在难看,便过去问他怎么了。
结果徐润清一言不发的就回了房间,几天都没理她。后来阮青收拾他的房间时,才看见被他压在书下的那团洗得发白发皱的白纸。
像是个学生证,那时候的学生证还是纸做的,又是泡了半天水,又是经过洗衣机的摧残,最后暴晒……不漾成粉状都谢天谢地了……
阮青一直不知道这是谁的学生证,但因为徐润清一反常态的强烈反应一直记忆深刻,当下不由表情有些复杂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念想。
徐润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等阮青不确定地用眼神询问他时,抿唇轻点了一下头。
徐润清并非没有动过去学校找念想的念头,但这毕竟不是个很恰当的举动,因为没有足够的动机,一直就搁浅了下来。
原本以为只是人生过客,没料到,最后竟然被眷顾,重新遇见了她。
这些念念不忘,相思成疾的时光里,就像是他在她的世界之外等她长大,一等多年。
徐润清不是没想过,假如再也没有遇见她,他的今后会怎么样。只是每次的答案都是一片空白。
不是刻意等待,也没有抱着执念去等候。没有什么刻骨铭心,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更不是所谓的求而不得。
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对他而言,意义特殊。知道也许再也不会遇见,但偶尔回忆起她,都相思难舍的感觉。
然后就在某一天,一个寻常的时间点,在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地方,悄然的,毫无预兆地重新相遇。
那时候才明白,什么叫相思成疾。
阮青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这么痴心常情的人……
不好晾着念想在厨房里待太久,阮青甚至已经不用再三确定徐润清这个决定的慎重性,单就刚才那个信息,阮青就完全能够肯定——
徐润清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过人家小姑娘是怎么想的啊……
饭桌上,阮青一直给小姑娘夹笋菜,看她小口小口吃得认真,一脸地慈爱:“小念你刚才说矫正器是润清亲手粘的啊,真是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