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是先来后到,勉强不得,且子安的情况你也知道,一辈子能遇见这样一个喜欢的女子,都是上天开恩。”
言下之意,谢弈只能放下。
谢弈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只是知道跟付诸行动之间,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轻易不能跨越。
但是为了让谢夫人安心,他还是点了点头,“母亲,我知道的。”
谢夫人爱怜的看着他,“你既然答应过子安,就要做到。待你父亲回来,我便与他说说这事,明日抽个时间,到永定侯府拜访一番。”
谢弈闻言,愧疚道,“孩儿不孝,又让母亲忧心了。”
……
永定侯府。
老夫人抓着瑶光的身份这点不肯放。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延z娶那个李瑶!我永定侯府是太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因为延z的事,这些年来一直被旁人指指点点,如今要是再娶一个商户之女,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只能沦为笑柄!”
而曾氏每每说起儿子的事,都觉心如刀绞,偏偏老夫人还要雪上加霜,往她心窝上捅刀。她已经忍了许多年,此刻终于被逼到了极点,一股脑爆发出来。
“母亲你以为子安会变成这样是谁害的?!如若不是你,我的子安早已娶亲生子,别说你们许家的姑娘,就算是公主他都配得上!”
“如今你反而倒打一耙,责怪起我的子安来……母亲,你的良心何安?!”
最后再以老夫人索性倚老卖老,拿袖子掩了脸干嚎收尾。
“小小一件事记恨我至今,曾氏你是不是要我把这条命赔给你才肯罢休?!也罢,我便如了你的意,早日去下面见老侯爷他……”
听到这话,曾氏顿时就知道要糟。
果然,下一刻,就听一直未曾说话的周永衡开口了,“母亲,你究竟想如何?”
周永衡重孝,平日里老夫人无论做什么,只是不是太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只要老夫人用上了这等撒泼哭闹的手段,再提到老侯爷,基本上就没有不成的事。
老夫人闻言,哭声顿时都止住了,“延z只能娶安彤,不能娶那个李瑶!”
曾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唯恐周永衡真的答应了。好在他终于有点理智,还顾念着儿子,拒绝了老夫人的要求,“母亲,子安难得喜欢上一个姑娘,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
他话音落下,曾氏一口气还没松,又听得老夫人说道,“那就让延z娶了安彤,再纳李瑶为妾便是了,一个商户女,入得王侯家为妾,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曾氏下意识便要拒绝,周永衡却先她一步回道,“母亲你容我考虑考虑。”
虽然没有立刻定下来,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老夫人心满意足的带着婆子离开了,余下永定侯夫妻二人在正堂。
“夫君你为何总是……”曾氏从未如此心累,余下的话甚至都不想说了。
“阿茹,我……”周永衡自知理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曾氏,沉默片刻后才又道,“大不了我豁出这张脸去,向皇上讨个诰命给李瑶,也不比正妻差……”
他话未说完,便被曾氏打断了,“这话你自己去跟子安说,这些年来我亏欠他太多,如今已没有脸面去面对他。”
她说罢,站起身来离开了。
……
转眼到了傍晚。
晚风徐徐,从竹林间穿梭而来,竹叶摇动间,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
瑶光一个人坐在石桌旁,自己跟自己下棋。手中黑子方才落下,忽而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着这边走来。
她抬头看去,一道女子的身影映入眼中,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站在老夫人身边,名为许安彤的姑娘。
“阿瑶妹妹。”许安彤不请自来,在瑶光对面坐下,“这是在下棋呢。”
“许姑娘前来,所为何事?”瑶光收回视线,继续落子,白皙细腻又纤细的手指与墨玉做的棋子,对比鲜明。
许安彤直盯着瑶光的脸看,眼里藏着一丝嫉妒,“阿瑶妹妹你长得真漂亮啊,怕是后宫之中最得盛宠的徐贵妃也比不上你,难怪表哥他会喜欢上,这样的绝色谁不喜欢呢……”
她就像是自言自语。
“表哥他说过要娶你对吧?”许安彤忽然就笑了起来,是那种满怀恶意的笑容,“可惜呀,侯爷他已经答应了外祖母,让表哥娶我为妻,而你只能做妾,只因为你的出身实在太低了。”
“所以说,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呢?”
“你说是吧,阿瑶妹妹?”
瑶光稳稳落下一颗白子,复又抬起头来看许安彤,“他的确答应过娶我为妻,然,良禽择木而栖,他若是做不到,我自然要为自己谋更好的出路。许姑娘你也承认我长得漂亮,且还说了宫中最得宠的徐贵妃或许都不如我好看,你觉得,我若入宫,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你看吧,长得漂亮还是有用的,至少能让你趁兴而来,败兴而归,在我手里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