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开水瓶泡了壶普洱,捧在手里吹,说:“对了,那个赵副主任后面估计要倒霉,倒霉之后,秦风民十有七八会找你。”
“找我?”梁一飞眉头挑了挑。
“他是主抓经济的嘛,这次下来锻炼,能不能再上去,将来能上到哪一步,这几年在滨海市的成绩是非常重要的依据。国有这一块搞头不大,你是滨海民营企业的头一号,他不找你找谁。再说了,就算是国有企业,你也有办法。”
袁欣然说着,放下茶杯,语气中有些罕见得柔和,甚至是近乎讨好了,说:“他这人当官当久了,难免有些态度你是不喜欢的,不过真的没有坏心眼,也是一心想做出成绩来,有什么话要是说重了轻了,你看我的面子,别和他顶牛。”
“我当然不会跟他顶,不过呢,你也帮我带一句话。”
“你说。”
“合作双赢。就是挤奶,也得给牛吃草,只要不杀鸡取卵,这老母鸡就能好好配合。”梁一飞说。
“哪里有这么严重,你别看他整人挺狠,可是对待民营经济,是温和友善这一派的。”袁欣然道。
“行啊。”梁一飞呵呵一笑,然后饶有兴趣的说:“不如你嫁给他好了,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什么都好说。”
袁欣然眯着眼睛,盯着梁一飞打量了片刻,薄薄的嘴唇里冒出来两个字。
“无耻。”
……
……
“他妈的,我怎么知道这个女的来头这么大!你讲,谁他妈能想到她爸居然是……”
滨海市郊区一家不是很起眼的歌舞厅包厢里,赵公子说到这里,意识到后面的话不能讲,一头恼火的狠狠把手里的杯子顿在桌上,酒花溅了一桌。
边上的小琴正准备擦一擦,赵公子十分不耐烦的一挥手,直接把酒杯带着里面的酒给打飞了,啪一声摔倒墙上摔了个粉碎。
小琴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收回了手,低声劝说:“赵总,这个事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我们之前真的不知道,也不是想真要她的命,那个司机可以作证,我们只是让他稍微刮蹭一下。赵主任不是和书记关系很好嘛,我们花重金,请书记出面协调一下……”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赵公子一扭头,红着眼瞪着小琴,说:“你是怎么办事的?!姓秦的当时在车上,你不知道啊?!谁他妈让你去撞姓秦的?!现在好了,我叔叔任命下不来,我他妈给骂了个狗血淋头!都是你害的!”
小琴微微低下了头,看上去似乎很自责的样子,只是在赵公子看不到的角度,两条看上去十分英气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她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当时秦风民在车上?更不可能知道袁欣然的父亲居然来头这么大。
严格来说,袁欣然父亲的级别未必就能稳压滨海一把手,滨海一把手也是省里常委,可是袁欣然、秦风民这两家,却是政坛的两棵根基深厚、枝繁叶茂的常青树,在首都都有很不弱的影响力,这两家一旦联合起来,绝对不是已经快要退休的滨海书记愿意去碰一碰的,最大程度,也就是能请的动书记搭个桥而已。
再加上秦风民实在太占理了,书记在这件事上根本不愿意开口表态。
哪能想到这后面有这么深的水?!
可是一开始,自己已经再三的提醒赵公子,非要‘试一试,摸摸底’的,还不就是他?
好嘛,本来想摸一条多宝鱼,结果摸出来一群大白鲨!
“赵总,要不然,先去外地玩一段时间?”小琴沉吟了一下,说:“上次赵副主任不是说,您要是愿意,可以去澳洲留学嘛?或者干脆去新西兰,那边……”
“够了!你不要再跟我提什么建议,我就是被你这个破嘴给害的!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你的!”
赵公子的纨绔作派几乎和当初他浮夸的作风一般,夸张到让人吃惊,他不耐烦的打断了小琴,说:“你出面,把罪顶了!”
“啊?”小琴猛地一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公子。
“你发什么呆?!现在已经在通缉你了!你躲也躲不掉!这几年,我给了你这么多钱,这时候你不顶谁顶?!”
赵公子说到这里,语气终于缓和了些,说:“又不是死罪,你在里面坐几年牢,出来之后只要我不倒,还能没有一口安稳茶饭吃?!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