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就是叙旧,一飞在这,是晚辈,不是你们领导,所以你也别借着叙旧的机会,给他提工作上的事。”
梁义诚毕竟不是梁一飞,这一辈人还是不可能真的百分之辈冷酷的分开工作和生活,公事和私交的。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堵杨爱国的嘴,其实呢,等于是帮杨爱国开了口,挑明了杨爱国今天有一些工作上的话想说,要不这个场合,这个口杨爱国自己还真不好直接讲,只能绕来绕去。
当然了,这话也是提前打了预防针,如果杨爱国的‘想法’过分了,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那梁义诚这些话,就能反过来压他,把杨爱国那些话堵回去,双方还不伤面子:我说了你不要讲嘛。
老一代人,在办公室里混了一辈子,说业务吧未必就多精良,可这些办公室话语和小心思,却玩得极为纯熟。
杨爱国嘿嘿嘿一笑,目光有些闪烁了看了梁一飞一眼,说:“一飞啊,听说咱们要盖大楼?”
“盖什么大楼?”这话倒是把梁一飞搞得一愣。
哪里盖大楼,盖什么大楼?从来也没说过要盖大楼啊,现在才赚了几个钱,就学着史玉驻那样盖摩天大厦,那不是找死嘛。
还是说二厂地皮上,原先的那栋半成品政府大楼,以前倒是讲过,未来可以在这基础上,盖一个大型的写字楼,或者作为公司总部什么的,但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现在还远远谈不上。
杨爱国从哪听来的这些传闻?
“就是……就是集资建房嘛。”杨爱国眨着眼睛,笑嘻嘻得说。
哦,原来是这个事,梁一飞恍然大悟。
是有,为了让职工们更专注的工作,进行激励,也是为了拿下地皮找个合适的理由,甚至考虑为将来培养一些相关人才,梁一飞是考虑过,先从给员工盖福利房入手,而且过年前就放出过风声。
但这也不是什么当务之急,年后事情太多,钱也不就手,就没有刻意去抓这个事了。
不是重点工作,没拨款,没具体负责的,老板又不抓,这事自然就停在那里。
“原来是这个啊,放心,将来盖起来,肯定是按照职位、工龄这些来算的,达到标准线的,都有。杨叔叔你肯定在线上。”梁一飞这个保票打得不算夸张,杨爱国毕竟是老员工,又是干部,盖福利楼房是个普惠政策,当然有他。
顿了顿,说:“不过嘛,虽说是福利房,可还是要补钱的啊。”
“那当然那当然!”杨爱国听梁一飞这么讲,心顿时就定了。
至于福利房要补钱很正常,但是这个钱肯定比市价要低得多,还要扣掉一部分补贴的面积,买到就是赚到。
而且他也是个‘刚需’,他家几口人,还是住在原来小香江的平房,随着企业改革,越来越多的厂子倒掉、半死不活,原本算是繁华地带的小香江,现在是越来越衰败了。
“大概啥时候能开始啊?”杨爱国眨巴眨巴眼睛,说:“我这边好攒着钱。”
“行了吧,谁不知道你啊。”梁义诚开玩笑说:“你那点钱,按月上缴,一个月手上就留20块钱抽烟,你能攒几个钱?”
杨爱国怕老婆是出名的,从结婚开始,每个月工资上缴,老婆给几个零花钱。
所以老杨比较抠门,平时在办公室,基本不散烟,都是蹭烟。
“怎么是20,谁说是20?!你说的那都是什么黄历的事了!”杨爱国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辩解,说:“从来一飞厂子干,就提到了50块钱!”
梁一飞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不容易啊,真不容易,虽说这年头物价水平不高,普通工人一个月四五百能买不少东西,可是杨爱国一个大男人,又抽烟又喝酒,一个月就50块钱零花钱,这日子还能过下去,此人还真是有些本事。
“也不是我有钱。”对着梁一飞,杨爱国不敢吹牛逼了,说:“我老婆买的国债到期了,这笔钱不就空出来了嘛,她让我问问,要是单位分房子早,这钱就存银行活期,要是迟,就还买国债。”
“呦,现在国债不错。”周万新说;“我老婆也买了点,才解封的,你买的也是723吧?”
“对对对,就这个,利息还涨了点。”杨爱国美滋滋的说:“当初是我建议买的,这次涨利息了,我家那个婆娘对我还是有几分佩服的哩,说以后家里钱的事,要多听听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