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抠不抠的问题,卖不出去,那这三千瓶就废了。
三千瓶罐头不多,没用多少人手,连上班时间都不占用,找几个工人加加班,三天就搞完了。
罐头装箱,箱子上,也印着“内部特供”和五角星。
周万新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罐头箱子。
车间主任皮大国跟在边上,摸着下巴,咂巴着嘴,自言自语说:“厂长啊,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罐头哪里不太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周万新现在一颗心全在罐头上,听到老皮说不对劲,给他吓了一跳。
“我说不好,怎么说呢?”皮大国斟酌着用词,不清不楚的讲:“罐头吧,还是一样的罐头,可是,怎么就感觉跟原来不同了,看着有点……嗯,有点吓人!”
话说的没头没脑,不过周万新却听明白了。
因为他也有类似感觉。
怎么说呢,不是吓人!
一样的罐头,可是印了这四个字之后,就让人有种油然而生的敬畏感。
也不一定是敬畏感。
用一句知识分子的酸话,比较恰当。
叫做‘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这鬼点子,有点意思啊。行,先放仓库去。”周万新咂巴咂巴嘴,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办。
他觉得‘有神秘的色彩’,但是到底市场买不买账,其他人认可不认可,这个还不好下结论。
按照梁一飞的‘组合拳’,后面估计是要开始花钱了。
账上钱真的很有限,首先要还银行利息,周万新有点犹豫,是继续按照梁一飞的建议,冒险把这套‘组合拳’打完,还是先按照正常方法?
他还没琢磨明白呢,罐头朝仓库搬的时候,出事了!
入仓库的时候要点数。
点来点去,本来两百箱罐头,可只点出了179箱!
21箱不翼而飞!
……
……
梁一飞是从梁义诚嘴里听到这个事。
足足丢了十分之一的罐头!
梁义诚嘀咕说:“见了鬼啊,以前也有丢的,可是没这么多。”
职工拿自家厂子东西,不算偷。
爱厂如家嘛,也就把厂子当成‘家’。
家里的东西,那不是随便拿嘛。
不光罐头厂,其他厂也都一样。
连周万新这种‘改革派’都习以为常,只要不是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前物资不丰富,职工们经常去仓库拿罐头当菜吃,也有朝家带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能买到,罐头吃久了,那味道实在挺腻歪,厂子里职工自己心里有数,这东西加了太多的防腐剂和色素、糖精,对身体没好处。
除了极个别不占便宜就活不下去的人,这种‘损耗’越来越少。
可就算之前最夸张的时候,也没有一批货损耗超过十分之一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这次一下子就少了21箱,性质立刻不一样了。
这就叫‘掏黄鳝把大堤给掏塌了,偷砖头把大楼给偷倒了’。
社会主义墙角能这么挖?
这不扯淡嘛!
周万新不得不重视起来!
要查,严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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