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婚
“不见。”她答的干脆,顿了顿,又问一句,“什么东西?”
锁儿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来的是位公公,可能东西比较重要,随身带在身上了吧。”
城澄原本以为,在看到皇帝赐婚的圣旨之后,她已经可以把裴启绍当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终究是个凡人,她做不到。她的心里还是会苦,会涩,会疼,甚至是委屈。如果可以,她很想大声地和皇帝当面对质。可是她现在没那个能力,她憋屈!
如果裴启绍以为他派个太监过来,就能安抚她的情绪的话,那他真是大错特错了。城澄不想原谅他,也绝不会原谅。
“让他走。”
说不好奇皇帝让人给她送了什么东西是假的,可与这份好奇心相比,城澄更怕从此之后还要这样和裴启绍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她累了,只想让他放过自己。
锁儿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回来,手中多了一封信。
城澄见了不禁苦涩一笑,裴启绍还真是了解她,提早便做好这一手准备。
她把下人都打发出去,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那封信。
皇帝文采极佳,洋洋洒洒几页纸,告诉她说他曾想过要封城澄做自己的皇贵妃,为她另辟一座宫殿,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荣王抢先一步请了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他很惋惜,也很痛苦,怪荣王横刀夺爱,也希望城澄能理解自己。
她怔怔地看着那封信,不住地笑着。好啊,原来在他们这段混乱又复杂的关系中,最痛苦的人竟然是他。皇帝口口声声说爱她,可除了这个听起来好听的家世,他又真正为她做了什么呢?他为她编排出的家人,纵然身份高贵,于她又有何干!
她愤然将那封信撕了个稀巴烂,撕完犹不解恨,叫锁儿拿了火盆进来,亲手将所有碎片都烧成了灰烬,这才罢休。
除了这一夜的小插曲之外,城澄在苏府的生活竟是出乎意料的舒服自在。苏夫人显然是得了授意,一直让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城澄。府中规矩再严,他们也不用来苛责她。除了有两个嬷嬷每日过来教她一些皇家的规矩之外,几乎没有人过来打扰。只有三小姐临宴时不时会来和她说话,缠着她讲外面的世界。
城澄没有妹妹,倒是挺喜欢她。前几天经不住临宴软磨硬泡,还答应带她去趟红袖招。只不过大婚前是肯定不成了,有一天城澄在府中呆着无聊,想出门透透气,只是这样而已,都在苏夫人那里碰了软钉子。想必荣王早有交待,断不能让她在大婚前跑了去。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到了正日子。从婚礼开始之前的梳洗打扮开始,一切规矩自有嬷嬷在旁把关,城澄只需要像个木偶人一样由着她们折腾便是。
苏府对这场联姻很是看重,一点都没有打发表小姐出嫁的意思。苏夫人操前忙后,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用心。城澄和她认识时间不长,又不是真的甥姨关系,但见苏夫人这样操心她的婚事,多少还是对她心存感激。苏家要的也不多,能让她这个半路出家的表小姐把苏家当成半个娘家,时不时的给荣王吹上一句枕边风,这样就足够了。
城澄梳妆的时候,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太太小姐都在一旁说着花样百出的吉利话。大家都知道这位就是未来的荣亲王妃,凡是和苏家沾亲带故的女眷就都挤进了她的闺房,哪怕能在她面前混个眼熟也好。
可惜城澄本来就有一些脸盲,那些女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些什么,她更是压根就没听进去。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看着镜中按品级大妆,端庄而又陌生的女子,她恍惚地想着,自己就这么嫁了吗?
现在要逃,必然是逃不掉的。她的动机已经完全为他所洞悉,只怕贸然行动反倒会逼得裴启旬将她一辈子困在王府。只有暂且做出屈服的样子,他才会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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