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遗憾,但此事根底便是如此,谁也不能改变,以后,你也不要多提了。”
陈珚长出一口气,怏怏地道,“好吧……”
过了片刻,他忍不住又道,“那么您打算说给我一个怎么样的新妇?可是先说好了,起码不能比三娘差太多。”
福王妃唇边顿时浮上了一丝笑意,“急什么,跑不了有你的一个。你若看了谁家的小娘子好,提就是了,不论是舅舅家的,姨姨家的,难道还能说个不字?”
陈珚寻思了一番,“一时也想不起来,罢了,先不说此事也好。我寻个上巳节的时机,把京里的小娘子都看一看,看得好了再说吧。”
福王妃只要他不提宋竹,别的什么事都可以依他,见陈珚懂事,又搂着他说了许多贴心的话,许了他好些好处,方才令他自去玩耍。陈珚走回自己院子里,也不提出府的事,安生呆了几天,便和家里打了招呼,说是思念官家,要进宫求见探望。
如此的好事,没有人会阻他的,就是福王妃也只是叮嘱了一句,让他别进后宫,只和官家见一面便是了。——宠爱宠爱,也是要时常见着才能宠爱,陈珚有随时面圣的许可,三不五时不去请安,久而久之,再浓的宠爱都要淡了。
如今天下太平,就是北边的军事,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官家自然逍遥自在,每日里国事办完了,便进后宫游乐——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淫戏,官家身子不好,比较文弱,却很喜欢看人玩蹴鞠、打马球,后宫里黄门、宫女便分班排了两队,游戏给他观赏。陈珚到了宫门口,不过是等了一会儿,官家便传谕让他进去相伴,陈珚进去一看,果然,陪在他身边的乃是刚出月子的邓妃。
圣人喜静,这些事不大掺和,倒是邓妃因为产子,为官家所喜,会伴驾也在陈珚意料之中,他给两人问好行礼,官家命他平身,又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的一个墩子上,只是比自己稍微矮了一头。“十数日没看见你,心里也的确有些惦念,正好你就来了,可见咱们俩心里想到一块去了。”
陈珚也的确有些思念官家和圣人,他诚恳地道,“甥儿在外头,也时常惦记着姨丈可有好生服药,圣人晚间睡得如何。见到姨丈比从前精神,又听说姨姨也很康健,心里一块石头就落地了。”
官家面上便露出疼爱的笑容,拍了拍他的头,随口道,“听闻你在外头玩得开心,还当你少了管束,正是自在时候呢,还知道进宫来请安,算你不错,出宫以后,功课可有用心做?”
陈珚笑道,“却不曾,几年没出宫,亲朋好友都接了去玩,还没开始动手读书呢。”
他虽然出宫了,但和官家对答中,邓妃依然不敢插嘴,此时见有了话缝,方才笑道,“七哥勤勉,让人喜欢。咱们小哥儿以后能和七哥一样健康聪慧就好了。”
陈珚笑道,“这是肯定的,只有比我更多福多寿的,殿下就放心吧。”
邓妃忙站起来,“哪当七哥这般叫。”
官家也对两人的客气十分满意,先对邓妃道,“也不必如此小心。”
又对陈珚说,“以后还是按品级喊。”
陈珚方才改了口,“夫人面相福寿,小哥儿随了您和姨丈、姨姨的福气,定然能平安长大。”
他说这些,的确发自内心,语调天然,官家听了也是十分喜欢,和两人一起看了一会球赛,又说些市井间的传闻,一晃就到了晚饭时分,这方才是打发邓妃下去吃饭,又对陈珚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吃晚饭吧。”
陈珚也不辞,伺候着皇帝回了福宁宫,皇帝坐定了,方才似笑非笑地问陈珚,“今日进来,还是有事求我吧?”
按理,陈珚早就该辞出去了,一直没有开腔,一个是当着邓妃不好央求,还有一个,便是想让皇帝发话问他。果然,官家本意应该是要和邓妃回金鹿殿的,如今先把他带回福宁宫,应该也就是有意在私底下和他说话。
该如何行事,他心里早就有腹案了,此时有了机会,更不迟疑,当下便离座下拜,又跪着走了几步,抱住官家的大腿,有几分无赖地道,“甥儿是有一桩人生大事想求姨丈——姨丈,甥儿瞧见宋先生家的三娘才貌双全,品德兼备,是个极为难得的美人儿,便想说她入门,还请姨丈为甥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