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舍外,雨下个不停,又起东北风,雨珠随风击打在屋顶上,门窗上,道路上,还有荷塘里。
酒舍内,事情亦还未了结。
“荀令君!”满宠恭敬地拜会道:“荀令君怎么下楼了……属下已将此事处理妥当。”
“满府君,只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须大动干戈?”此人四五十岁,相貌堂堂,彬彬有礼,身着黑袄,锦绣连袍,似文弱书生,却深藏若虚,有纳百川、怀日月之气概。
此人正是荀,荀令君!
苟或!韩雄心中不禁念道……
“拜见荀令君!”
“这两位是……”
“此为张绣之子,张泉;另一位则是其义兄,韩雄,乃是陛下新封之御医令。”这满宠与荀讲起话来,甚是恭敬,而不带威严。
“既如此,同为朝廷效力,为何要互相斗殴?互相指责?”
“禀荀令君,许进酒后闹事,无礼在先,属下已查明此事,故欲将其带走。”
“欲带何处?”
“入狱中……”
“不可!”
“这……”
“我观之,双方并非真正打斗,既无任何伤痕,这酒舍亦无破损之处。何来斗殴伤人之罪?”
“这……”
韩雄算是看出来了,这荀是来给那许进说情来着,但这番说得,不无道理,也不能说他徇私舞弊……可张泉心里很是恼火,咽不下这口气……
荀头微微仰起,一手捋着他那簇短胡,笑曰:“何不双方握手言和?以和为贵!一同为汉室,尽心竭力,才是眼下最要紧之事!”
“这……不知几位意下如何?……”荀这话显然是给满宠出了个难题,好在人还没抓进去,他也只得先退一步。
“许公子,还不赶紧道错!”虽说荀看似在帮许进,可言语中,却带有严厉的指责。
许进耸着肩,唯唯诺诺,恭敬地鞠躬认错,“在下酒后狂言,无意冒犯,还望将军、大人恕罪……”
“许公子请起!”看在他这么诚恳的份上,又有荀的极力担保,韩雄只得接受……可张泉硬是不肯,但他也是聪明人,知道不能轻易冒犯这荀令君,便在旁一言不发。
“哈哈哈!如此恩怨已消,事情已了,皆大欢喜啊!”这荀真会爱玩笑,韩雄表面应和,苦笑两声,实则与那张泉一样,但毕竟在曹贼的地盘,他二人不得过分苛求。
“这抚琴之人,在哪?”荀像是故意移开了视线,转移了话题。
“是此女子!”满宠与韩雄让出一条路,引出了那位姑娘。
这姑娘也是倒霉,本来只是来许都赚钱谋生,可谁知,遇上这等事情,好在没把自己搭了进去,万一因为打闹斗殴被关了进去,可就不值得了。人长得美没有错,但若又多才多艺,定会惹来一身麻烦。
“这位姑娘,此曲何名?”
“此为庐江民间歌谣,名曰‘孔雀东南飞’。”
“此曲甚是悲伤,却又高雅不俗,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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