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修士身前露了馅,李牧心中郁闷之极,却也无可奈何。
即便自己与钱越比试时动用了御气之术,即便自己表现出了超越常人的肉身力量,他又怎么能够判定自己修行了拟妖转体术呢?
程青衣见他半晌不语,脸上却突然露出带有几分神秘的笑容道:“你是否担忧我会因此对你不利?”
李牧摇摇头,索性问道:“未知师祖是如何看出弟子修行此术的?”
“此事你不必知道,你需要明白的是,我为何叫你过来。”
“请师祖示下。”程青衣的态度让李牧捉摸不透,面对这样的大修士,他也根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对于此人了解太少。
知己知彼方可用心定计,他惯用的伎俩在这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大修士面前可以说毫无施展之处,所以他只能被动的等待程青衣的发落。
天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容易引起这些大修士的关注。
程青衣又问:“你可能助我离开此界?”
李牧脸上露出几分愕然之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程青衣的提问。
若是实话实说的话,他还真有可能借助颜无月之力,通过秘境之壁将程青衣带出此界。
但是一来颜无月的存在十分敏感,自己若是将之说出并且轻易承诺此人难免不妥;二来程青衣作为玄明派极少的几位元婴修士之一,对于玄明派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他一旦离开此界,恐怕整个玄明派都会面临巨大的灾祸。
李牧虽然对于玄明派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他不得不为郭红茗、何秋、郑云杰等人考虑。
又是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程青衣脸上露出几分不快之色,说道:“你这后辈好生无礼,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么?”
李牧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祖为何觉得弟子能够带你离开此界?”
“自然要请你身后的前辈帮忙——莫非你请不动他?”
程青衣此人果然对于拟妖转体术十分了解,李牧暗中松了一口气。既然他知道自己“身后有人”,那么便会投鼠忌器,想必是不会对自己不利了。
但是该如何应付他,却依旧是一件不简单的事。
李牧又谨慎的问道:“师祖可否告知弟子,你为何要离开此界?”
“此事你无需知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能否请动你身后的前辈即可。”
“能自然是能,但是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师祖可等得?”
程青衣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说道:“自然等得——具体需要多少时间?”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不管颜无月会不会答应这个要求,李牧都只能先应付着此人。
“很好。”程青衣微微一笑,神色间又恢复了几分女气,却突然问他:“你既已修行了拟妖转体术,却又为何要留在我玄明派中呢?”
李牧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答道:“弟子是先入了玄明派的门,才遇上的师尊——师尊便在十万大山中修行,所以令我留在玄明派中。弟子虽然外有师尊,但依旧是玄明派之人,对本派从无二心,请真君明鉴。”
他既然坦然了自己有一个修为比程青衣还高的“师尊”,自然就不好叫他“师祖”了,
程青衣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淡淡道:“我也是随口一问,你不必担心。而且我离开此界后,便就此和玄明派无关了,你愿否继续留在本派,是你的事,我也管不了。”
李牧却突然现出几分不快之色,又追问道:“真君执意要离开此界,弃玄明派于不顾,就没有想过到时候本派的处境么?”
程青衣脸色不变,淡淡道:“我要离开自有我的道理,至于我离开之后玄明派会变成何样,那就不是需要我该去操心的事情了。不过你放心,门中自有高人,本门断不会因我不在而发生什么意外的。”、
程青衣能够说出这些已属不易,也许多半都是看在李牧身后“师尊”的情面上,他才会对李牧如此客气。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化凡期弟子,哪里敢如此质问于他。
李牧默然无语,只能拱手道:“既然如此,弟子便只能尽力为真君说合了。”
程青衣对他挥挥手,说道:“你且下去吧,今日你我的谈话,切记对谁都不要提起。你何时将此事解决了,便来持此令来玄霄峰五层寻我。”
程青衣随手扔出一张青光闪闪的令牌,却又在中途将之召回,沉吟片刻后道:“我是将要离开本派的‘叛徒’,你若是还是留在本门修行的话,便不宜与我有过多的牵连。这样吧,你办好此事后,便利用这玉筒给我传音,到时候我自会来寻你。”
程青衣收起令牌,转而拿出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传音玉筒,将之送到李牧手中。
李牧接过玉筒,提醒道:“传音玉筒极易被人拦截,真君和本门另外的真君之间……”
言下之意,若是玄明派其他的元婴期修士不顾程青衣的名头,先拦下李牧的传音玉筒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太妙了。
程青衣脸上露出几分冷笑,说道:“这是我自制的特殊玉筒,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拦下来,你尽管收起。”
李牧恭声称是,拱手道:“如此的话,弟子就先告退了。”
程青衣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就没想在我这里要一些好处?”
“能够帮助真君,是弟子的福分,弟子哪里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倒是懂事,但我做师叔的,却不能那般不通情理。”程青衣微微一笑,又随手扔出一物,对他道:“你将此物收起,回门中后再查看吧,就算是我对你的一点小小的补偿。”
这是意外之喜,李牧毫不推辞,将那一团青光包裹着的不明物品收入储物袋中,说道:“多谢真君惠赐,弟子告退。”
“去吧,仔细些莫要漏了风声。”
“是,弟子谨记。”
李牧推门而出,向着不远处的人群中走去。
数名金丹真人看向他的目光中皆有些异样之色,他在船舱中整整待了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也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
站在几位真人的旁边,还有一名黑衣白发的老者,正是钱越此人。
正在此时,船舱中又传出程青衣的声音。
“带他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