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单身这么久。”陈飞一脸悲悯,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王帆也是一脸痛心疾首:“你就不要再打击黄老爷,黄老爷他也不想的,他也,他也不容易阿!”说完甚至眼角泛起了泪花。
“去尼玛的!”老黄唾骂,“都给老子爬开!你们还不是一样都是单身狗,单身狗何苦为难单身狗!”
“说真的,”陈飞又撕开了一包雪饼,慢吞吞道:“这个妹纸我看还可以,你要不要加把劲追起来?”
“黄老爷都这样恶心别人了,还怎么追?就算是强如黄老爷,面对这种情况也要束手无策阿!”王帆过来补了一刀。
老黄不说话了,直接就开始掐住了王帆的脖子开始教育..几个人闹了一番,调笑胡扯的话扯了一大通,直到终于没什么话可说的时候,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一直默默低头不语地蒙子终于开口了,这一次,他没有用他的河南口音说话,而是用的之前跟老黄交流的时候说的那种带些乡音的普通话,他的眼睛比较小,鼻梁高,鼻头大,让他看起来有些凶相,他对着老黄,一脸严肃:“黄真木,你抽烟么?我们出去抽跟烟吧?”
老黄看了一眼蒙子,发觉他是很认真的:“我不抽烟,你有话要对我说么?就在这里说不行么?”
蒙子想了想。
老黄躺在床上,挪动身体,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又道:“这两个贱货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当着他们的面说没关系的。”
“少装B阿,黄老爷,你们要抽烟出去抽。”陈飞没好气道:“想呛死老子么?”
老黄暗骂一句,靠,接着就拿了两厅啤酒,一包烟跟着蒙子两个人去了警察宿舍的顶楼。
这里视野广阔,夏日的夜晚凉风习习,倒是一个不错的纳凉的地方。
蒙子早就把自己之前的那套弄脏的背心扔掉了,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警察衬衣,左臂伤口处胡乱地扎了一个结包起来。他递给老黄一根烟,老黄摆摆手说不抽,他就自顾自地点上,酝酿了一番,老黄知道这种小伙,总是喜欢在讲话之前把自己的形象弄得冷酷一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的上道,非常的有男子气概,可惜这些无意义地噱头只能令老黄觉得浪费时间,也罢,就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这么想着,老黄开了啤酒,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着,啤酒有加速血液循环,消除疲劳的作用,随着冰凉的液体下肚,老黄也觉得疲劳似乎渐渐消散了,他眼神就看着远处的天空,以前老黄在家里的时候也曾经在窗户边看窗外的街道,车来车往,人群的谈笑声,汽车的引擎声,轰隆的回声在两片几乎一摸一样高的楼房间传递,最后直到老黄家里所在的顶层都没有衰减多少,简直就像汽车就在自己的身边发动一般,吵闹的不行,每次都要把窗户封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拉上厚窗帘,才能让噪音的分贝降下去,而现在,远处夕阳如血,只剩下最后一丝余光,黑夜即将统治大地,以往城市的钢铁森林应该都是万家灯火,如同银河繁星,而此刻几乎万籁俱静,世界几乎一片黑暗,没有车声,没有人声,只剩下耳边微微拂过地清风,还有远处冒起地冲天浓烟与火光,没有人管事,到处都是火灾。
终于蒙子的一根烟抽了一大半,看老黄一点动静都没有,安稳地坐在地上像是一尊佛,算是开了口:“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
蒙子没有理会老黄的冷漠,自顾自地说:“那天我跟我教的右使起了冲突,按照教规,教内之人无论贫富,无论贵贱,皆为兄弟姐妹,兄弟快死了,我们要听兄弟讲完最后遗言,然后火化他在尘世的驱壳。”
老黄侧耳注意地听了一下,没想到一看就知道没读过几年书的蒙子居然也会用这种文绉绉的语气说话,看来这个什么教内教得还挺多。
“可是那个时候,兄弟快死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的脖子就被右使,一刀砍断了。”蒙子说这些时候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我到现在,一闭眼还是会想起我那兄弟那不甘心的眼睛,他是没救了,可是他也不应该这么没有尊严地死去。没有人可以这样剥夺教内兄弟的生命,就算他是护教右使也不行,就是教主自己..也不行。”
“后来呢?”
“那个时候面前的丧尸都没消灭得没有了,我跟右使讲理,他完全不理我,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我疼的把中午吃的饭都吐了出来。”说到这里蒙子不自觉地用右手摸了摸肚子,仿佛回忆起了那一下子的力量,“然后他说,你不服从我的管,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其实就以前的时候,他就很防着我了,因为我更听左使的话,我这条命,也是刘左使给我的。一起来的这一拨兄弟,拼在前面卖命的都是与刘左使比较亲近的人,他那一拨人都躲在后面,这次正好是顺了他的意思,把我们这些讨人嫌的趁机除掉了。他们发动了一辆车走了,我还疼的没有爬起来,从外面过来一只丧尸,一下咬住了我的左手,我用劲一甩,胳膊上就被撕掉了一块肉,我朝着那只丧尸的头横斩过去,刀直接砍进了那个脑袋,然后我一发狠,又用砍刀把自己的左手砍掉了。”
“能够壮士断腕,你小子也是一个狠人阿。”老黄听到这里也不由得赞叹。
蒙子也不免有些得意,“我活在这个世上,靠的就是这一分狠劲,如果连狠都不能狠,我早就死了。只是当时断了胳膊,刚砍下去的时候,倒没觉得有多疼,等已经没有丧尸了,右使带人也开车走了,我一个人放松下来,才开始觉得左边胳膊疼的钻心,血哗哗地流,我整个人就发晕,也站不起来了,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是被你给救了。”
“我也没想过我居然会救你。”老黄仍然面无表情,灌了一口啤酒。
蒙子看着老黄,“你当时为什么想要救我?”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觉得你这人起码是条性命。”
“是条性命?”蒙子有些不大明白,“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得,你个大老爷们就别给我发好人卡了?”
“好人卡?”
“好人卡就是...哎.。”
蒙子这种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过网络的人对于老黄这种人的词汇总是感觉很陌生。
“你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救了我,我也该报答你。”蒙子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里的情形我也观察过了。大门口的铁门足够拦住一般的丧尸了,而且这些丧尸,好像视力不太好,只要人不出现在他们比较近的地方,它们就不会主动过来找,局里四周也有墙跟铁栏,看起来比较安全,但是最麻烦的,就是变异的怪物在这里,只要它们还在这里,这里就一刻都不安全。”
“你说的确实是实情。”
蒙子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趁热打铁“刚才那个姓杨的女的也跑过来商量,还不是因为怕这里的怪物,与其这么担惊受怕,不如早点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
“就去我们教.。。不,就去我之前住的那个小区,大片大片的空房子,起居方便,还不用担心这里的变异怪物!”
“我们可完全没兴趣加入你们那个什么教。”
“给我一支枪。”
“休想。”
“没有枪我在这里碰到那种怪物就是死!”蒙子愤然道。
“想都别想。”
蒙子沉默了,他觉得有些无可奈何,本来不善言辞的他这番话已经是精心准备了很久的,他想过被拒绝的可能,但是真的被拒绝之后,才真正体会到这番无奈,黄真木是这里他唯一有好感的人,如果连他都争取不到,一个人呆在这么一个松散的集体里,比以前在教会里那种可以为虎作伥的逍遥境地不知道差了多少,更何况,这里还那么危险。
“你不考虑一下么?”蒙子眯着小眼睛盯着老黄看,老黄从这种执拗的人的眼光里读到了一种情绪,认真,微微上头的老黄也袒露了自己的心声:“我不可能加入你那个教派的。”
“好吧。”蒙子说完径自下楼了,只留老黄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喝酒。
老黄把最后一口啤酒送下肚,慢慢解开了上衣的纽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胸前的的黑斑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密密麻麻,如同铭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