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得起考验的本领。
请。
不要。
看不起她。
她能想到的最鄙视人的方式,就是不言不语让对方自惭形秽。
香椎五月应该擅长的花道唱歌礼仪之类全然不会,她能拿的出手的只有专业知识和钢琴。
当最后她右手从高音到低音划出一连串音符,最终三个手指短暂按下又放开,脚下抬起。
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似乎自己还在学校里对着立式的钢琴弹奏,旁边是一脸惊异的方晓晓。
“看不出来啊你!”
实际上为了显摆自己,秀了拿手绝活的人表示有点尴尬。
如果活得没有一点自己的模样,就算是占了别人的身体、受着别人的苦地生活,也是糟糕的吧。
五月抿了抿嘴唇,正想站起来说话,却被抓住了手腕。
方才弹得太过专心的女生并没有注意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这时候被抓起来,看着对方对老师说“我找她有点事”就直接把她拉出教室,临出门的时候瞥见其他学生多样的表情。
“喂……”她上学三天,被拉着走得如此磕磕绊绊的经历倒是丰富。
前面的男生像是没有听见,一直向前走。
等到他终于停下,五月急忙刹住脚,避免了如同蹩脚戏里面一样撞到对方身上的情景,看到房间上挂着的牌子,她才想起来上次自己到这片区域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学生会办公区域距离音乐室非常近。
她原本正想对那些“友爱”的同班同学发火,却被眼前这个人打断。
——或许他只是想把她带离那个令人胃疼的地方?
少年走进房间从桌子后面拿了一样东西,起身就看见银发女生已经很diy地坐到了沙发上,带着有点莫名的情绪把东西放到了她面前。
“不要告诉本大爷你是故意把你的鞋放到本大爷的鞋柜里面的!”
迹部少年挑眉,仍旧是居高临下地问出这句话。
这一次是逆光,少年周身倒不是怎么金光闪闪,而好看的眉目因为隐在阴影里显得并不像上次那样明媚英俊。
“难为你了……”五月看着东西笑了笑,开口,“不仅认出是我的,还给它配了个鞋盒。”
她一边说一边把鞋盒整理好。
迹部并没有跳脚生气,而是轻笑了一声,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上,双手也搭上沙发靠背,配合着他表情看起来非常有气势。
“周围只有一个开着的鞋柜,里面……香椎,找出你的鞋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你这种情况,本大爷倒很好奇,你怎么没有到侑士面前去哭诉?”
五月把鞋盒放到一边,看了迹部半晌。少年并没有因为她的注视而有些许不自在,反倒还是用那种带有一点点好奇,更多的是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因为水喝的有点少吧,”五月顿了顿,“所以挤不出眼泪来。”
迹部被这种无厘头的冷笑话镇住,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他大爷比较擅长应付正常人,而脱线五月不再此列。
“香椎!”迹部在五月起身的时候终于找回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从容自傲。
“嗯?”五月看着他的脸。
这一次是她居高临下,却没有找到丝毫原本少年带给她的压迫感——真是差距吖差距。
“哼,”迹部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袜子,又很刻意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鞋盒,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你不需要帮助么?”
原本想着女生会回答“不需要,谢谢。”的少年在看到女生微笑的时候有了一点不对劲的感觉,果然对方把一绺头发拨到脑后,整了整衣衫,最后鞠了一躬,同时伸出手。
“既然迹部同学如此乐于助人,那就请帮忙把这个鞋盒再放进你的鞋柜里吧,拜托了!”
其实原本也是打算直接拒绝的,但是某种心理作祟,最终还是选择了另外一个回答。
比同龄人成熟的有钱人家的少年,在商业领域也好,家族领域也好,无论多么出色多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现在在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的,哪怕只露出一瞬间复杂表情之后迅速恢复从容的,也还算是个少年。
“不用客气,香椎同学。”学生会长这么说。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客气。
五月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