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为了绍儿,妾身一直忍辱偷生。”
“但随着绍儿日渐长大,孙权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最后,他还是对绍儿下了手。”
“我好恨自己!”
“早知绍儿难逃一死,我母子当初就该追随夫君而去!”
“呜呜!”
说到伤心处,张氏又是一阵哽咽。
当然,也有对自己失身的羞愤与委屈。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委身孙权,受其凌辱……
周瑜听闻她亲口讲述这些秘闻,只觉尴尬不已,同时心中又万分惭愧,只觉得愧对 死去的孙策。
张氏继续哭诉:
“前几日,孙权在外受了气,听说是与人争女人没得逞。”
“回府后,他就将一腔怒火发泄在妾身身上。”
“妾身也不知,那时我已经有了身孕……后来就小产了。”
“我不敢声张,也不敢去抓药,害怕被人发现,至今身子仍未痊愈!”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张氏不在乎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了。
徐然愕然不已。
张氏口中的争女人没得逞,应该就是鼓楼二乔之事。
周瑜听得怒火中烧,愤然道:“可恶!世上怎会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
张氏嘲讽地看了他一眼。
“周公瑾,事到如今,你表现地这般义愤填涌,又有何用?”
周瑜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通红,只是深夜里看不出来。
“孙绍乃是老夫人唯一的孙子,孙权行如此禽兽之事。”
“你为何不告知老夫人,让她出面为你做主?”
周瑜有些不解。
张氏惨然一笑,像看白痴一样,看向周瑜。
“自古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将此事禀告老夫人,也无济于事。”
“孙权如今已是江东之主,也是孙氏唯一的成年男子,老夫人必会全力保他。” “到时候,恐怕还会反诬妾身一个淫贱之罪,说我不知羞耻,主动勾引孙权。”
“你周公瑾不是一向自诩聪慧,怎么?连这事,都看不清楚吗?”
周瑜又是一阵惭愧,只觉心口有如刀搅。
很难想象,嫂嫂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周瑜枉为人也!”
周瑜只能躬身谢罪。
张氏没有理他,继续说道:
“此番绍儿遇害,我也终于醒悟了,孙权是不可能容忍绍儿安全长大的。”
“即便躲得过这次,也还有下次、下下次。”
“以他的权力,想杀我们孤儿寡母,简直不要太容易。”
“过几日,我们母子就去地下见夫君。”
“我要向夫君控诉孙权那畜生的所作所为!”
“这世上,已容不下我母子,不如归去。”
张氏目光决然,停止了啜泣,显然不是说气话。
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已经彻底凉透了。
周瑜臊得脸上火辣辣的。
孙策临死前托孤,他发誓会照顾好张氏和孙绍。
“司空……可否施以援手?”
周瑜霍然转身,看向徐然。
今夜这一切,都是徐然的安排。
既然徐然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切,自然是有后续计划的。
今日傍晚,周瑜登门拜访,徐然便跟他说了张氏母子的遭遇。
周瑜根本不信。
于是徐然就导演了今夜这出戏。
周瑜相信,徐然如此大费周折, 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而已。
真正的目的,还在后面。
他隐隐猜到,张氏、孙绍、驱鬼……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表象而已。
徐然的真正目的,是他周瑜!
他要离间江东君臣!
而且,用的乃是阳谋!
从一开始,徐然点名留下周瑜和张昭开始,就已经开始了他的布局。
张昭和周瑜, 一文一武,乃孙权的左膀右臂,江东基业的擎天之柱。
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是孙策的托孤重臣!
周瑜明知徐然没安好心,但眼前的境况,使他不得不求助对方。
要救张氏,唯有借助江东以外的势力。
周瑜没得选择。
从今夜他答应来张氏别院开始,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知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后,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咳咳,公瑾,非子玉不肯援手,此事……毕竟是吴侯府的家事。”
“即便我为朝廷司空,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徐然故作为难。
周瑜是个聪明人, 一点就通,当即单膝跪地道:
“司空有什么条件,只要公瑾能做到,尽管提!”
“但有一点,若是有损江东基业,请恕公瑾不能从命!”
周瑜知道徐然志在江东,他担心徐然会逼他造反,所以提前堵住对方的口。
救嫂嫂和侄子,是出于兄弟之义,可也不能做不忠之人。
否则,他周瑜将是江东的千古罪人。
大是大非,周瑜心中是十分清楚的。
张氏闻言,饱含期待地望向徐然,美眸之中满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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