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冷笑道:
“不光是你这个司空不称职!”
“那个推荐你的人,更不称职!”
说着,还故意瞥了眼曹操。
在他看来,徐然能当上司空, 一定是曹操的举荐。
嘶!
郑泰、荀悦等人,全都变了脸色。
祢衡也注意到了几人神色的变化,微微皱眉。
这些人竟如此惧怕曹孟德?
真是丢读书人的脸!
徐然嘴角微扬。
祢喷子,终于上钩了。
“祢正平,你好大的狗胆!”
“你竟敢口出狂言,侮辱陛下!”
“你想要造反吗?”
徐然适时地抓住机会,上纲上线,给祢衡扣了一顶大帽子。
祢衡冷笑道:
“徐子玉,你少唬人!”
“你以为天下人都不知道吗?”
“陛下虽在许都,但曹操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这官,名义上是朝廷封赏的,实际上,还不是曹操批准的?”
“呵呵!”
祢衡喷完,习惯性地端起酒樽。
凑到嘴边,忙又重新放下,换成了茶水。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祢正平,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徐然幸灾乐祸地看向祢衡,笑而不语。
“你就这么确定,我这官是孟德封的?”
见徐然如此态度,祢衡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因为,郑泰、荀悦等人,全都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祢正平,你不妨问问郑先生和荀先生。”
“我这官,到底是陛下亲口御封的,还是孟德暗中捌饬的。”
徐然好整以暇,向后靠了靠身子。
祢衡下意识地看向郑泰等人。
郑泰冷冷道:“司空的官职,是陛下亲口御封的!”
荀悦也点了点头。
祢衡眼睛一瞪。
他了解郑泰、荀悦。
知道他二人断不会说谎。
这怎么会……
“祢衡!”
“你侮辱陛下,诽谤朝廷,该当何罪?”
听到徐然的诛心质问,祢衡陡然一惊,脸色顿变。
祢衡狂妄,敢怼天怼地怼空气。
但不代表他缺心眼。
公然辱骂天子,与作死无异!
大汉虽已分崩离析,诸侯割据。
但明面上,中央朝廷仍是唯一的权威。
强如袁绍、刘表等人。
表面上,不照样要尊崇天子吗?
就算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明面上,不照样还要向天子请示吗?
大汉名存实亡,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天下之大,仍有不少人心向汉室!
祢衡不过一白衣,无官无职,也无家族靠山。
因为那张破嘴,已经得罪了很多人。
不少人看他不爽,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搞他而已。
对此,祢衡心知肚明。
而这次公然辱骂天子,对那些想搞他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这个把柄被人抓住,足以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就算砍不了他的头,至少也能蹲几年牢房。
而一旦进了牢狱,呵呵……
那些要整他的人,有的是法子,让他非自然死亡。
祢衡喷人无数,多年来,却能安然无恙。
是因为他十分清楚,哪些事能喷,哪些人能怼,哪些人不能招惹,哪些底线不能逾 越!
否则,三国乱世, 一个喷子,岂能活到现在?
而今夜被徐然阴了,说出的那番话,显然已经越了红线。
所以,听到徐然的诛心之问。
祢衡才会如此惊慌。
扣帽子、上纲上线、道德绑架.…
这些都是祢衡惯用的伎俩。
想不到,今日却被人用在他身上了。
道义上失了先,就会步步被动。
祢衡明白,如今之计,只有死不承认!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保命最重要!
于是,祢衡白眼一番,抵赖道:
“我没说,你别乱讲!”
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郑泰、荀悦等人,都被他无耻的样子气笑了。
“祢正平,你也是个文人!”
“敢说却不敢认吗?”
“在座的这么多人,可都听得清楚呢!”
“你还能要点脸吗?”
开口的是郑泰。
他明白,今日曹操请他们几位前来,就是要他们和祢衡对线。
既然躲不过,那就抓住对方失误,痛打落水狗。
“郑泰,你父郑玄乃经学大师,羞与阉贼为伍,屡拒征辟,守节不仕。”
“你作为郑先生的子嗣,何时投靠了曹操?”
“你还能要点脸吗?”
祢衡当即反怼,冷嘲不已。
他说的是,郑玄守节不仕的典故。
当年十常侍和何进,都先后邀请过郑玄出仕为官。
但郑玄羞于与外戚宦官为伍,于是拒绝了朝廷的征辟。
祢衡这么说。
一是嘲讽郑泰不能守节;
二是嘲讽曹操乃宦官之后。
这是诡辩术的一种。
如果你不能反驳对方的观点,就拉他一起下水,混淆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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