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徐然和煦的态度,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于是忙上前催促道:
“大人,姓徐的无故殴打我,意图谋害我性命,这都是大家亲眼目睹的!”
“素闻洛阳令秉公执法,铁面无私,相信大人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宋哲闻言,顿时将脸拉得老长。
玛德,是不是智障?
我都那样说了,你还听不明白?
卫仲道说完,瞥见刚换好衣服的崔林,不由分说,直接将他拽了过来。
崔林虽已洗漱过了,但身上那股恶臭,仍是难以遮掩。
宋哲急忙捂住口鼻,连退数步,拉开距离。
卫仲道指着崔林乌青的眼睛,大声道:
“大人,您看!”
“这位就是差点被粪水溺死的崔公子!”
“还有他脸上的伤,都是被徐然殴(bbcc)打所致!”
“这是谋杀啊,按大汉律当斩!”
迎着众人看来的目光,崔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此刻的他,穿着一套蔡府下人的补丁衣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凄惨至 极。
还有身上那股恶臭,顶风臭十里,人嫌狗不爱。
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宋哲顿时皱紧了眉头。
有两人同时出面指证,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
若他公然偏袒,怕是会落人口实。
宋哲黑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崔林。
怎么一个个都不识时务呢?
谁是受害者,谁是行凶者,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卫仲道看向崔林,忙不迭地催促道:
“崔兄,洛阳令在此,你快将冤屈——说来。”
“宋大人已经答应,要为我们做主了!”
宋哲暗骂,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明着反驳。
于是宋哲只好饱含威胁地看向崔林,试图警告他不要乱说。
崔林对洛阳令警告的眼神,视若无睹,铁青着脸不说话。
蔡邕见状,暗暗摇头。
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在现场解决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宋哲先将人都带回衙门,暂时收监。
然后再向卫、崔两家施加压力,迫使两人撤诉。
想到这,蔡邕与宋哲交换了一个眼神。
宋哲顿时了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此刻,卫仲道还在不停地鼓励崔林,站出来指证。
“崔兄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只需将徐然害你之事, 一五一十……”
卫仲道话还没说完,就对方粗暴地被打断了。
“卫仲道,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崔林怒视对方,满脸的义愤填膺,就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样。
卫仲道絮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崔林, 一脸懵逼。
不只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崔林。
“我没听错吧?他在替姓徐的喊冤??”
“我次奥,姓崔的你还能要点碧莲吗!”
“难倒真是他自己掉进茅坑的?”
“扯淡!你看不见他那青肿的眼眶啊?那能是自己跌的?”
“嗨,人家这是有自知之明,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徐然使劲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曹仁挠了挠头,压低声音道:
“徐先生,那人脑子该不会被你打坏了吧?”
徐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他也有些狐疑,难倒真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宋哲顿时心花怒放,满脸赞许之色。
孺子可教也,这位崔公子可是比姓卫的上道多了。
卫仲道终于反应过来,怒声质问道:“崔林,你什么意思?”
崔林高声道:
“我什么时候跌进粪池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滑倒而已……最多,也只是陷进去了一只脚而已!”
“况且,此事与徐公子有何关系?”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徐公子!”
“要不是徐公子恰好路过,伸手拉了我一把,我可就整个人都滑进去了!”
“卫仲道,你当时又不在场,不懂就不要乱说!”
“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噗!
卫仲道闻言,差点吐血。
崔林,你特么好歹也是读圣贤书的,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副贱骨头!
崔家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众人也纷纷鄙视地望向崔林。
众人是亲眼看着,他被蔡家下人从粪池里捞出来的。
什么叫只陷进了一只脚?
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崔林面不改色,表情严肃而认真,就像在说:我说的都是事实!
他之所以这么说,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畏惧徐然身后的曹家势力,怕给家族招惹麻烦;
其二嘛,也为了挽救自己的名声。
掉进粪池这种事,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举孝廉当官,最看重的就是名望和声誉。
这个时代,名誉比金钱更重要!
即便是众人看到了,又能怎样?
洛阳令的判决文书上,可不会这么写。
只要自己咬死不认,谁又能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