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站才十点, 时景岩见时光在看书,很投入的样子, 他就没打扰,把座椅放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时光哪是在看书, 之前被时景岩那个眼神给乱了心跳,只好拿书做掩饰。
这一页看了有十多分钟,她也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又翻下一页,心不在焉的, 不时就偷看时景岩两眼。
没过一会儿,她发现时景岩的手臂自然垂了下来,看样子已经睡着。
她转过脸来,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偷看。
时光这才发现他一脸疲倦, 大概昨天夜里也没睡好,白天可能又忙了一整天。
她瞅瞅后座,他的大衣在她羽绒服下面。
纠结数秒, 时光拿过自己的羽绒服。
盖在他身上时,她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紧张的差点跳到嗓子眼。
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时光给他盖好后, 赶紧也眯上眼假睡,这样时景岩醒来她就不会尴尬。
时景岩是被音乐铃声吵醒的,怕自己会睡着, 他定了十一点十分的闹铃。
醒来后他怔了片刻,身上的羽绒服有股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水,再转脸看向副驾。
时光也靠在椅背睡着了,手里的书都掉在了脚下。
时景岩把座椅调好,“陶陶,起来了,四叔马上下车了。”
他把羽绒服放她身上:“穿衣服去接四叔。”
时光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揉眼:“这么快?”
时景岩:“嗯。”
时光弯腰,捡起脚边的书。
其实这本书是她刚才故意扔在座位下的,给他造成她睡着了的错觉。
时一盛十一点半才到,就他一人过来。
时光在人群里看到了他,她快步迎上去,“爸爸。”
时一盛抱抱女儿,“怎么瘦了?”
时光:“减肥的。”
“这样正好,哪用减。”边聊着,几人朝停车场走。
回家的路上,时一盛问时光在蔚家怎么样?
时光报喜不报忧,“挺好的,今天还过了生日。”
原来她生日是一号,时一盛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给她转了三千块钱,“喜欢什么自己买。”
时景岩故意道:“你就不怕四婶查你账?”
时一盛:“......你少说两句!”
时光没收,“爸爸,你发个两百块红包就行,我现在不缺钱。”她这几个月赚了不少。
时一盛,“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了,可这是爸爸的心意,你就是再有钱,跟这个也不一样。”
时光赶紧解释:“爸爸,你误会了,钱是我自己赚的。”她没说自己打工,撒谎道:“在公司实习的工资。”
时一盛:“又要学习又要实习,别累着。”
时光发觉时一盛的关注点永远都跟别人不一样,他注意的永远都是她累不累,吃没吃饱,被子盖没盖好。
怕时一盛多想,她还是把三千块钱收下来了。
时光不想提秦明月,可又担心时一盛因这事跟秦明月再生矛盾。
她问:“爸爸,你来北京,妈妈知道吗?”
时一盛:“知道。”别的,没再多说。
妻子跟陶陶的关系,这辈子都是一个死结,怎么都打不开。
其实,也怪他。
在领养陶陶的前几年,他都是没心没肺,一心扑在工作上,给他带来成就感的永远都是作战指挥,军演水平。
顾家,是他最不配提的一个词。
直到不少老邻居经常在他面前提起,秦明月如何对待陶陶,他才意识到,他是如此失职又如此失败的丈夫和父亲。
他不知道秦明月怎么就变成了那样,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原因。
他也不清楚,秦明月嫁给他,究竟图他什么。
论家世,秦明月家不比他们家差。
论长相,追秦明月的人多了去。
论能力,秦明月一年赚的钱大概就够他一辈子赚的。
要说婚后责任,他有时好几个月都没法回家。
他的漠不关心,造成了秦明月患得患失。
单说爱情,他亏欠秦明月,便无形中一直这么纵容她。
对待陶陶,他不否认,他心中有愧,做的不够好。
反正,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失职的父亲。
到家已经凌晨,时光回了自己房间,时一盛这才跟时景岩聊起蔚明海,“我明晚就得回去,那边年底太忙,实在抽不开身,你明天上午替我约一下蔚明海,我跟他见面聊聊。”
时景岩递给时一盛一支烟,时一盛摆手没要,时景岩自己也没抽,把烟又塞回烟盒。
他问:“约蔚明海聊什么?”
时一盛:“看情况。”
不过有一点他已经决定了,“还是让陶陶继续住在这,等她跟蔚明海还有蔚家人的感情磨合好了再搬过去住也不迟。她搬到蔚明海那边容易,要是哪天跟蔚家人闹矛盾不开心了,她想再搬回来,就彻底伤了和气。”
时景岩点点头,“我跟陶陶说。”
时一盛:“你到时候委婉点说给陶陶,她毕竟还小,很多人情世故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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