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越来越大, 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路灯下, 花园的灌木丛上,秋千上,覆盖了浅浅的白白的一层。
这一刻,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时景岩被闵璐拉进了车里,她刚才小声跟时景岩说:你这个电灯泡比路灯都亮,碍眼,你没看到蔚明海不睬你?
前挡玻璃上落满了雪,渐渐模糊着视线, 时景岩看不清在车头前面的两人,他示意闵璐:“把雨刮器打开。”
闵璐没动,出神的望着前方。
时景岩看了她半晌她也没给丁点反应,他身体倾过去, 通电,拨开雨刮器。
闵璐吓一跳,斜他一眼, 没多说。
时景岩的视线一瞬不瞬的攫住车外那两人,手指毫无节奏的敲在车玻璃上。
蔚明海把陶陶拥在怀里,像如获至宝。
十分钟过去了, 还没有松开的迹象。
时景岩吩咐闵璐:“让他们上来, 陶陶在外面待时间长了会感冒。”
闵璐:“时景岩我告诉你,你别扫兴啊。”
她靠在椅背上,支着下巴一直看外面。
“你懂什么。”
说话的时候, 她也没看时景岩。
“有父爱,整个冬天都不冷。”
时景岩淡淡道:“谁说陶陶就一定是蔚明海闺女?”
闵璐这才转脸看他,皱眉,“你这人什么心理?”
时景岩睨她:“我怎么了?”
闵璐看穿没说破,不答反问:“你说呢?就见不得人家好是不是?”
她想起来她手机里有陶陶妈妈照片,是蔚明海之前发给她的,让她给陶陶看,说服陶陶相信。
结果刚才还不等她拿出手机,蔚明海就自己把手机拿出来,然后就把陶陶抱怀里了。
闵璐找出照片,把手机递给时景岩:“看完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时景岩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没再吭声。
这么长时间过去,时光依旧呆若木鸡,像个小木偶一样,任由蔚明海抱着她,不哭不说不动。
看上去如此平静。
她的这种反应,蔚明海深有体会,冲击力太大,她一时消化不了。
之前闵璐跟他说陶陶的身世时,他就是这样的,一肚子话想说,可发不出声音。
那种兴奋,激动,喜悦,还有幸福,无以言表。
反正就觉得,此刻,圆满了。
人生再无遗憾。
雪落在身上,瞬间化成水。
时光的头发丝上湿漉漉的,脸颊也是。
冷风吹过,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蔚明海轻轻把她脸上擦干,脱下自己的风衣把她给裹起来。
明明几米远的地方就有车,可他不想上去。
他抚着时光的脸颊,一遍遍用拇指摩挲,声音沙哑紧张,“不是爸爸妈妈不要你,妈妈为了你连命都能不要,爸爸一直在想你,每天都在想。”
“对不起,爸爸应该早点去调查你,你要是生在普通人家,也许我早就能认你了,可你生在时家,又跟时景岩长得像,我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念头。”
“爸爸之前还想过,要不认你做干女儿吧,又怕别人说我高攀你们时家,连带着你也排斥我,跟你的感情变了味。”
“对不起,爸爸应该早点来的。”
“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要是知道你还活着,倾家荡产爸爸也会找你啊。不管穷富,就算要饭,爸爸也会带着你一块。”
“宝贝,今天是你生日。”
“你妈妈她很爱你,生你的时候她是在事业上升期,可她还是愿意把你留下来,那个时候未婚生育要顶着多少流言蜚语,她一点都不怕,为了你她什么都无所谓。”
“你妈妈也是你的校友,土木工程系的美女学霸,很倔强,很要强,很潇洒,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有自己的职业规划,我都不在她的规划内,她不会为了事业跟我妥协,宁愿分手也要坚持自己的追求,可她却为了你,跟她自己妥协了,她是有多在乎你。”
“爸爸也爱你。”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蔚明海一直语无伦次的说着,以前他从来没跟谁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今天,打破了记录。
凌晨两点零三分,时景岩坐不住了,陶陶已经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二十多分钟,这样下去铁定感冒。
他欲要推门下去,却被手快的闵璐给拦住,她把门锁了。
时景岩转身,命令的口吻:“开门!”
闵璐实在看不下去,她把毛衣袖子朝上撸撸,“时景岩,你烦不烦?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扫兴呢?十九年了,人家父女俩分离了十九年,互诉衷肠一会儿怎么了?啊?”
时景岩也没了好脾气:“陶陶会感冒的!”
闵璐:“感冒就感冒,感冒了他们也开心,大不了他们父女俩住一个病房。人家父女都没意见,你说你操哪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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