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声音冷不防地让门外的靳茜颤了一颤,很快门外便没了动静,湛蓝不知道靳茜是不是走开了,还是去搬救兵去了,但她决不能坐以待毙,现在靳明臻正皱眉盯着门口,她眼珠子转得飞快,四下搜寻着,最终落在床头柜上那个花瓶上。
捶在靳明臻胸膛上的手猛地一收住,沿着他那松垮的毛衣领子,轻轻抚过他好看的锁骨,攀上他的颈项,他眉心一动,有所动容似得看向她,眼中那殷红锋利的眸光渐渐变柔变软,捂着她嘴的手也松了一松。
怀柔政策果然对男人是奏效的,她攀住他的脖子,一坐而起,而他双臂也动情似得搂住她腰,她湿润的嘴唇吻咬住了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轻抽泣,“明臻,我怕疼,如果你真的要我,也请你温柔一点。”
她那嘤嘤啼哭声,就如冰锥重重穿凿进他的那颗快要衰竭的心脏上,痛得他唇瓣轻颤,他的眼皮吃力地眨动一下,浅浅的泪渍从眼底溢出,滚烫的眼泪,从冰凉的脸颊划过,双臂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紧,我的小蓝子,你这样教我怎么还能忍心下得去手呢?
“哐当”一声,插满香水百合的花瓶被女人用尽全力摔在了男人的脑门上,花瓶碎裂,百合花撒了满地,湛蓝一把推开他,迅速地站起,退后几步,一手捏紧了花瓶口,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她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大的勇气可以用一个花瓶把靳明臻砸得脑袋开花,但她只有一个信念,谁都不能伤害她的孩子,谁都不能!
血从他颅顶涓涓流出,流过他的额角,漫进他的眼眶,把他一只眼染得愈加血红,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靳明臻看起来比她更虚弱,唇色发紫,脸色惨白到无一丝血色,她想上前扶一扶他,可一想到他伤害自己,她又连忙后退了几步,将碎了的瓶口作为自保的武器对准了他,“靳明臻,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她喉头紧绷,音色发颤。
“秦湛蓝,你觉得我这样还有抓住你的力气?”
“我……我……”湛蓝想说不是故意的,可她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她从来就不想伤害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是他逼的,都是他逼她的。
“滚!秦湛蓝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记住,别再回这里,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下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他睚眦欲裂地低吼,像丛林里嗜血的野兽。
她破罐子破摔似得把瓶口往他脚前一摔,连忙扯起自己的裤子,急忙地把锁打开,冲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李嫂,还有靳茜从小马驹的房里扛了一张椅子快步走过来,那样子是想破门而入,靳茜在看到湛蓝那样子时顿时惊呆了,那条乳白色的线衫成了碎布条似得一条条挂在她身上,简直衣不蔽体。
她立马就猜到了,刚才二哥要对她做些什么,她摔了手中那张椅子,低碎了一句,“真特么是个畜生。”
她怒气冲冲地走来,想要去教训那个男人,却被湛蓝抓住了手,“茜茜,我没事,快带我走,快。”
湛蓝这一刻就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像地狱一般的恐怖地方,不想再多停留一分一秒。
李嫂掩了掩面,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她看到湛蓝那刻就哭了,湛蓝这年纪的姑娘就跟自家丫头差不多,受了这般大的委屈,谁见了不心疼?
她也劝了一声,“是啊,三小姐你还是快带二少奶奶离开吧。没准一会儿二少爷就追上来了,到时候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了。”
的确,现在不是该逞匹夫之勇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先带湛蓝离开。
湛蓝快走几步,却又放心不下,走到楼梯转角处又停下脚步转过脸去,“李嫂,他被我打到了脑袋,你快去看看他。”
“我二哥是医生,他死不了。”
靳茜一拉她手,就拉着她疾步离开。
——
李嫂赶回房间的时候,靳明臻靠着床,颓然地坐在地上,血流满面,他一手撑着半边面颊,身子轻轻发颤,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总之,让李嫂看得心里直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