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打断容澜的问话,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容澜散至腰际的长发:“弥儿还会……还会梳头发!”
“咳咳咳!咳咳!”容澜大约是跑出来时穿得太少,此时浑身发冷,忍不住咳嗽。
弥儿个子小,垫脚为容澜顺气,“公子,你有没有好一点?”
容澜点头:“好!很好!”有了这少根筋的丫头,他这游戏之后定能玩得妙趣横生,不能再好!尤其用来对付某人,更加好!
于是,几日后,容澜坐在回京的马车上,对着不请自来的重翼就有了如下几幕。
“你大哥身为禁军副将,护送诱饵回京是他的职责所在。”
“弥儿,公子我头疼,你背首古诗来给我解解闷儿!”
“是,公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恩,不错!再背一遍!”
“是,公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恩,再一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个时辰过去,“公子,弥儿先喝口水再背。咳!咳!床……咳!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重翼:“……”
“今日这药王褚风换了方子,不是太苦,你若再不喝完,我便喂你喝。”
“弥儿,公子我要喝药了,你还不快过来喂你家公子!”
“是,公子!公子请张嘴,啊——!”
“是不是有点烫?弥儿先为公子吹吹。”
“公子请张嘴,啊——!”
重翼:“……”
“和我的约定你非要急这一时吗?你腕上有伤,别再写了!”
“弥儿,公子我写不了字,你过来替公子代笔,我说你写!”
“是,公子!公子请说。”
“公子,你说太快了,弥儿记不下来,你再说一遍。”
“那个……刚刚前一句是什么来的?公子……”
重翼:“……”
马车行了不到十日,容澜身体到底是不好,又连日和重翼折腾,他心口就像压着块大石,浑身乏力,夜夜难眠,不论吃得药有多名贵,都不觉着有效,偏生王褚风日日给他把脉三次什么毛病也瞧不出来,只道他血弱体寒。
容澜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如果他的病在游戏里瞧不出来,游戏里的药也不见效,那就只能是他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出了毛病。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啊!他要抓紧时间完成任务才行!
夜色已黑,容澜像吃糖似得丟颗人参含在嘴里,点着油灯,翻看白日重翼坐在车中不断批览的奏折,再过一个时辰,这厚厚几摞折子就要被人拿走,快马加鞭或送往京城,或送去全国各地。
不得不说,重翼是个尽职尽责,而且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年前那场雪灾受灾的地方不少,春耕已过,减免赋税的奏请纷纷上呈,国库里有多少银子,大周有多少存粮,容澜都是一个小数点、一个小数点算过的,重翼要开战,竟也没有克扣地方,所有奏折朱笔红批,都是一个桑劲有力的“准”字。
再看富饶之地,检举贪官污吏的“奏折”颇多,这些奏折其实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奏折,许多按理说都是没有资格和机会呈给皇帝御览的,大都是些刚刚为官怀揣报复、却又报国无门的小官小吏所写的拟折,地方拟折需得经过层层审阅才能送到皇帝的御案之上。为君者,最重要的就是视听通达,不受奸佞所佐,也不知重翼从哪里得来这些拟折,本本御笔批字,拟折批黑,墨黑的小字,字里行间给了整个大周未来一代从政者一个清明的前景。
容澜想,自己若是诚心为官,遇到这样的上司,不甘愿追随也难吧。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肩上落下一件披风,说话的声音透着疲惫。
容澜侧头:“你不也没睡?”
“我是皇帝你又不是,何苦陪我熬夜?你身体不好,别让我挂心。”
容澜挑眉:“那你倒是别和我一块儿回京啊!还非要和我挤一间屋子里夜熬,明摆着也不想我睡。”
重翼坐到容澜身侧,佯装无奈,实则无赖:“没办法,我把王褚风派给你瞧病,现下我受了伤,只好跑来和你挤,再者,回到京城,我不能接你入宫,自然要珍惜眼下能与你日日夜夜相处的时光。”
容澜气结,但看重翼脸色一路确实不若以往,似乎真的是有伤在身,也懒得再争。
就见重翼拿起手边奏折,语气平淡:“前些日子照顾你,耽搁了不少正事,今日这是最后一叠,很快就好,你想了解时政回头抽空我和你讲,你别看了,去睡吧。”
容澜“哦”一声,起身躺上床,冲着屋外嚷嚷:“弥儿,公子我睡不着,你进来给我弹个安眠曲!”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