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这种眼神,面色不变,喝了一口茶。
李凝问他道:“如果一定要解决呢?我不想浪费时间。”
李澈笑了,说道:“那也好办。”
他指了指先前说过话的两个人,又指了指坐在主位正中的少林僧人,他的动作很慢,李凝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他指一个人,李凝的刀柄就戳倒一个人,唯有到了那名少林僧人面前时,勉强过了两招,也正因为这两招,其他人都是一击即倒,僧人则是挨了一掌,吐出一口血昏迷过去。
李澈说道:“废了梅花盗,再把那位林姑娘擒下,送到官府,案子明日就能结了。”
李凝毫不犹豫,刀身反转,刀柄向下重重一击,直接打断了梅花盗的脊骨。
脊骨乃是人行动中枢,脊骨断了,人便也瘫痪了,任有再厉害的武功,都使不出来了。
先前被李凝美色打动的江湖人士无不脊背发寒,倒退几步,也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难以言喻的痴迷之色。
擒下林仙儿时,李凝的动作并不犹豫,只是也没有太狠,毕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擒林仙儿。
林仙儿起初一副呆怔模样,等到李凝当真朝她走来,就像是惊醒了一样,忽然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和梅花盗是一伙的……”
李凝一手刀把她劈晕过去。
李澈起身,把先前进门时脱下的大氅系上,扫视一眼众人,微微笑道:“教你们一个道理,没那个脑子,少学官场文章,实在可笑。”
他觉得可笑,他也当真笑出了声,整年来的压抑在见到李凝之后一扫而空,他现在像个真真正正的年轻人,意气风发。
李凝把林仙儿抱在怀里,再到去拎梅花盗时犯了难,梅花盗本人先前断了一条胳膊,身上满是血污,被她废了脊椎之后又吐了几口血沫,又脏又臭,指望李澈拎人更不可能,他大概连林仙儿都抱不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直在边上没有吭声的阿飞说道:“我来。”
他并不嫌血污,一把扛起梅花盗,跟在李凝身后走出了兴云庄。
梅花盗虽然出现在江湖上,可他犯的案子基本上都在官府留了案底,虽各地官府并不互通,但这几日梅花盗隐匿在保定,也犯了几起案子,远的不说,保定首富周家就有一位待嫁的三小姐遇害,周家也是提出要拿一半身家悬赏梅花盗的几十家之一。
梅花盗入狱的消息传来,先赶到的就是周家,随后陆陆续续有不少家中出事的人家赶来,立刻便有认出梅花盗特有的干瘦身形的证人作证,保定官府的太爷为了这份天大的功劳,连夜开堂审案,梅花盗原本就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就交代了。
没等官府结案,李澈便道:“他还没交代完,比如那位天下第一美人。”
不怪李澈客气,他其实并没有记住林仙儿的名字。
他说话时带着一点刻进骨子里的缓慢官腔,堂上的太爷也是见多识广,认定这位仪表不凡的年轻人若不是官场同僚,便是官家子弟,一时也不敢怠慢,连忙问道:“公子有何看法?”
李澈说道:“我没什么看法,只是自从梅花盗被捕,这位姑娘的神情就很奇怪,而且梅花盗被捕时,舍妹正住在这位姑娘的居处,梅花盗毫无防备朝舍妹伸手,这才轻易被斩断一条胳膊,我怀疑他们之间早有私情,当然,这只是怀疑。”
太爷连忙笑道:“公子说笑了,官府问案,最重要的就是怀疑了。”
梅花盗重新拷打,他倒是铁骨铮铮,除了交代罪案,一句话不肯多说,林仙儿被带到堂上之后,他连一眼都没去看她。
一般官府拷打犯人,男杖责,女拶指,杖责容易把人打死,拶指容易落下残废,林仙儿自用刑之后就一直喊冤,模样凄惨可怜,连动刑的人都忍不住放轻了些,李澈便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寻常审案也不必弄残肢体,不如找把小刀来,太爷问一句,不肯招就在她脸上划几道。”
林仙儿脸色大变。
她若是容颜完好,自然有无数裙下之臣肯冒险来牢里救她,可她要是毁了容,岂不是一生都毁了?
林仙儿哭声渐止,在刀上堂前认了罪。
李澈对太爷笑道:“这是权宜之计,太爷日后问案可别使这法子,江湖女子别无生计,把容貌看得比性命重要,寻常女犯只怕该告太爷了。”
太爷也笑,他一笑,师爷捕头也跟着笑,堂上一时都是笑声。
林仙儿心下恨极,泪如雨下,只觉得堂上的李澈虽生得仙人相貌,内里却是个狠毒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