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徐曼卿的,一时找不到范文,只好抄了这个。”
农民道:“算了,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我可以起来了吧?”
“不孝男,你先慢点起来。”吴小文忽然上前阻止了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了几张纸。
农民头大道:“这是什么?”
“地藏王菩萨度心咒!”
“度心咒?”
“是啊,念一遍心咒,度你叔公的亡灵升天啊。”
“去你的,你这是封建迷信!”农民说着要爬起来。
吴小文一把按住他的顶瓜皮,然后催促曾国文道:“还等什么?快念啊!”
曾国文嗯啊了两声,拿过那几张纸念了起来:“南无大慈大悲、十轮拔苦,本尊地藏王菩萨,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南无冥阳救苦救难地藏王菩萨,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吾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什么乱七八糟……”农民摇摇头,顶瓜皮又要往上拱起。
“别急!”吴小文继续将他的顶瓜皮按住,“还有一篇《驱鬼咒》。”
“《驱鬼咒》?对着我叔公念《驱鬼咒》?是要把我叔公的魂魄赶走吗?”农民差点叫了起来。
“当然不是驱赶你叔公的魂魄,而是要驱赶那些企图骚扰你叔公魂魄的孤魂野鬼,特别是想要勾引你叔公的女色鬼,那是一定要赶走的,不然,你叔公的魂魄被女色鬼缠住,误了投胎的时辰,那就麻烦了。”吴小文煞有介事道。
“去你的……”
“别动!老神,快念!”
“咳、嗯,”曾国文清了清嗓子,看着手上的纸条,又照本宣科读了起来,“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十万人降下,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魉魉之鬼,伏尸刑杀之鬼,次收门户井灶之鬼,次收五虚六耗凶吹恶逆之鬼,次收童男童女之鬼,无名脱藉之鬼,夜行凶逆之鬼,无头无手之鬼,缢死落水之鬼,病卒冻死之鬼、斩头绞刑之鬼,白骨不葬之鬼……以上众鬼不承大道盟威禁律之命,专在人间行其恶毒,令人遭灾,过祸疾病死亡,非所道理……请五方五帝、七星之君、寿命君、延命君、解厄治病君、却死来生君、保命卫护君,主为某家安魂定魂,司命延年益算,七星消除死籍。律曰:太上老君教我杀鬼……”
农民跪得膝盖红肿,再也忍耐不住,用力往上一拱,挣了起来:“够了,你们这两个家伙,纯粹是在拿人寻开心呢……”
曾、吴见农民真了火,只得陪笑道:“农民既然跪累了,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杨浩笑道:“农民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可见中国的丧葬礼仪是何等的繁琐累赘……”
“嘀嘀嘀……”对讲机响了起来。
杨浩道:“收到,请讲!”
对讲机里传来衡其的声音:“我们已经巡视了三圈了,什么也没现,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
“不行,你们要继续巡逻,严加防范。”
这时,曾、吴两位“半仙”总算念完了那些个祭文咒语,然后指挥乐队又“呛呤呛呤”敲了一通,便准备唱散花歌了。
这时,原先指定唱歌的两位女生林秀霞和聂小霞却不肯唱歌了,理由是“不会唱”。
于是大家便把目光全投射到了朱凤练身上,他是唯一指定唱歌的男生。朱凤练大恐道:“我也不会唱呢……”
杨浩看着曾、吴两位“半仙”道:“按理说,唱这种丧的散花歌,你们这些‘方士’应该最拿手,二位恐怕得给我们露一手了。”
曾、吴一齐摇晃着花岗岩脑袋道:“哎呀,我们都是公鸭嗓子,缺少音乐细胞,哪里会唱歌?”
“那没办法,你们不唱也得唱。要不然,这丧礼怎么继续下去?”
吴小文无奈,只得愁着眉毛道:“那我就随便哼哼两句了,你们听好了,咳,嗯,(学农民的口气唱)叫一声我的老叔公啊,你两眼一摸黑,伸了腿儿去啊,叫我这不肖的孩儿伤心哭断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