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亨利送进来的食物无一例外的都落在了顾桀的手里。
顾桀每次只喝很小的一口流质食物,剩下的都留给了玫音。虽然玫音吃到了每天唯一的一份食物,但对于怀着身孕的玫音来说,这点食物是远远不够的。所以,玫音还是一日消瘦过一日,到了第三天,玫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桀的唇色愈发苍白,整个人都淡薄脆弱的仿佛下一秒都会倒下。而那些原本被他的铁血手腕震慑住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到了第四天,终于有人忍受不了饥渴所带来的死亡威胁,在亨利打开笼子的那一瞬间扑向食物,结局是在他的手刚碰到温热的牛奶的时候,他就被斜飞出来的鞭子当场抽碎了颅骨,瘫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断了气。
顾桀面色很冷,衬着他本来就白皙异常的肤色,看不出一点活人的气息。
“很饿?”顾桀环视了一遍众人,从手臂上垂下来的赤色长鞭拖曳在地上,带来的震慑不亚于一条食人的巨蟒。
被顾桀的目光扫视过的人纷纷垂下头来,掩饰着各自眼中对食物和水狂热的渴求。
那个金发的贵族又走了出来,不过三天断食断水的监禁,贵族身上的优雅气质都被磨消殆尽——英俊的脸上一脸颓暗,下巴上也长出了寸许青色的胡茬,而那身剪裁得体,制价昂贵的西装也皱巴的不像话,就想路边摊上随处可见的劣质西装。
“嘿,能给我一杯温牛奶吗?”金发贵族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垂涎的目光落在了餐盘中的食物上。
顾桀笑了。这一笑很凉薄,很无情,他唇型漂亮的薄唇动了动,说,“当然,如果你还有血能灌满这个杯子的话。”
金发贵族的眼神黯了黯,垂下眼睫转身走开了。
他知道,这一辈牛奶填满不了他绞痛的胃,而他如果再放一杯血出来,那他就绝对熬不过明天了。
顾桀看着金发贵族落拓的背影,细白的唇抿成一条绝情的直线。
当顾桀端着餐盘走进关着玫音的笼子的时候,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那个原本装满了鸡尾酒的水晶杯子和已经断气多时的KEN。
KEN死了。蜷在原来的那个地方,身子佝偻的像一个虾米。
顾桀拖着身子早就凉透了的KEN走出笼子,将他随手丢在亨利面前,说,“埋了。”
说完,也不等亨利回答,他又折身返回了玫音的床边,轻轻的推醒她,用手握着汤匙一口口的喂虚弱的玫音喝下温热的皮蛋瘦肉粥。
玫音温顺的垂着眼睛吞咽着。顾桀什么话也没有说,玫音什么话也不问。
当玫音将食物全部吃完之后,顾桀端着空了的餐盘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阿桀,如果我要死了,怎么办?”玫音侧着头问。漆黑的眼似乎没有焦距一般空洞。
顾桀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开口说了一句,“那你就吃了我,活下去。”
玫音的眼慢慢凝出了焦距,歪着头笑了一下,“嗯。”
顾桀也微微一笑。温柔又淡漠,却又带着一股子介于妖艳和纯粹之间的稚气。
到了第五天,所有的人都到了极致。
当亨利把食物端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疯了。
而同时,樱井尤司、罗伯特·戴恩,以及另一个德国男人,也到了极致,包括顾桀自己在内,都是濒临极限,到了必须摄取食物的时候了。但是,食物却还是只有一人的分量。
健康的人,可以在没有食物的境况下存活半个月以上,但是,却撑不过一周没有水。
玫音依旧整日混混沌沌的睡,整个人消瘦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顾桀除了会动手抢夺食物意外,其余的时间都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浅寐。他在保留体力,活下去的体力。
亨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被饥饿逼得双目猩红,双手紧紧的扒住铁铸条,伸出脖子宛如困兽一样向他咆哮的男人。他们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对食物的垂涎和愈演愈烈的凶残本性。亨利瞥了一眼依旧不动声色的顾桀,嘴角的笑纹又扩大了几分。
亨利将食物放下后,就退了出去,从外面将铁栅栏放下之后,用遥控器打开了笼子上最新换上的电子锁。
想要食物,想要靠着食物活下去,那就赌上命去抢!
九只锁一齐打开,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大约静了有四十秒左右,第一个人走了出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饥肠辘辘的男人们像饿疯了的野狗,猩红着一双失去理智的眼,迅猛地扑向唯一的一份食物,这时候就算那儿摆着一堆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们也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哪怕代价是死!
只是,还没碰到食物,就被凌空飞来的鞭子抽得倒飞了出去。
在这场游戏中,表面上看起来最弱势,最需要保护的东方青年,却扮演着食人鲨的角色!
顾桀扶着铁门站在门口,手中的赤色长鞭让苍白单薄的他多了一份慑人的肃杀气势。
樱井尤司看见他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地抖,嘴角上的弧度汹涌而起。
这些原本并不难对付的人,却因为被饥饿压至死亡的恐惧侵蚀了理智,每个人都爆发出生命中最疯狂的悍勇。
顾桀的表情依旧冷淡,每一次鞭出都带起一道血光,但渐渐的,所有还存活着的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力量越来越衰微!从最初一鞭致命的狠辣果决到最后血花四溅的皮肉伤,当食人鲨不再有绝对的杀伐威慑,更多被死亡逼上绝路的人都以更疯狂的姿态反扑了上来!
一个被逼退,另一个人就揉身而上。
顾桀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握着长鞭的手,虎口处都渗出了血。他的状况很不好,尤其在这时,那个一直都保持沉默的德国男人也参与了进来,他的招式干净利落,虽然因为食物的匮乏而显得有些疲软,但对上已经变成强弩之末的顾桀,他出现所带来的,就是绝对性的压制!
最后一次挥鞭,长而带着倒钩的鞭梢直接穿透了德国男人的肩胛骨,而作为代价,那条赤色的长鞭,从中而断,一半攥在顾桀手里,一半攥在德国男人的手里。
偌大的房间里,血腥味浓郁到近乎粘稠的地步。
顾桀脚下踉跄了一下,很快又稳住。凌乱的碎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输了。”德国男人一边说,一边拽住手中的断鞭往外扯,外翻的血肉将伤口显得分外的可怖。
顾桀依旧我这那截断鞭,垂着头,静默的仿佛凝固住了。
德国男人将拽出来的断鞭丢在了地上,拧着眉望着顾桀。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顾桀的头微微侧了一下,从发隙里偷出来的目光落在玫音的侧影上,显得既悲伤又深情。
德国男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见了蜷在床上的瘦弱人影。
“sorry。”德国男人抬手压了压帽檐,“我很抱歉将要做出伤害你的事。”
顾桀的手在袖子里攥紧。
“我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德国男人这么说着,一边转过身向摆满食物的餐盘走去。
顾桀低低的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很嘶哑,听了直教人难受。
德国男人脚下一顿,转过头又去看他。
“杀了你。”
德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