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风的脸也受伤了,头发稀疏了些,脑门上还有一块地方秃了。
给他涂药的年轻护士看着那秃出来的一块,紧咬着唇憋笑。
两个人处理完伤势,被转移到同一间病房。
病房里还有他们各自的辅导员,和一位板着脸的中年男人,据说是学校教务处的主任。
主任皱眉看着黎洛,问他是打架的起因经过。
黎洛手往沈逸风那边一指,说:“他先动手的,还摔坏了我的花瓶。”
主任又去看沈逸风,问:“是你先动手的吗?”
不知怎的,黎洛感觉这位主任跟沈逸风说话时比刚刚温和了许多。
沈逸风应下了,但话锋一转:“但,是黎洛先辱骂我,而且我前两次都没真正动手,他也躲过去了。”
“后面他因为花瓶摔坏了,朝我出拳,可我明明说了给十倍赔偿。”
沈逸风这么一说,竟然是把过错全部盖在了黎洛头上。
黎洛气红了脸:“你胡说!是你先动手的,你都要把我推下楼了,怎么不算真正动手!”
泼脏水的事谁不会啊。
可那位主任却转头朝黎洛吼道:“你嚷什么,伶牙俐齿的,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黎洛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位主任,死咬着唇,忍着不发作。
这下黎洛的辅导员出来打圆场,细声说:“你们两个都没受太重的伤,要不考虑和解了,你们肯定也不想闹到警察局留案底吧。”
黎洛倒是愿意和解,他觉得自己也没吃亏。
就是后悔没能把沈逸风的头发全部拔光。
沈逸风这会也开口了,手往黎洛这边一指,说:“和解可以,但是要让他给我道歉。”
他那边的辅导员看见他微肿起来的手腕,惊叫一声,吓了黎洛一跳。
“你的手!”
辅导员满脸关心和慌张道:“有没有拍片子,逸风,你的手没受伤吧!”
“没伤到骨头,”沈逸风说,“但挺痛的。”
辅导员登时沉着脸质问黎洛:“你知道对一个画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手吗?”
“你怎么这么恶毒,你知道沈逸风以后要是画不了画了,会给我们学校带来多少损失吗?!”
黎洛:“?”
是不是有病?
“我也受伤了啊……”黎洛说,可他的声音很快被情绪激动的辅导员盖过去。
最后还是黎洛这边的辅导员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两个人都受了伤,黎洛伤势还更重,咱们也看了监控,知道是谁先动手的,你现在这样只指责一方不合适吧?”
那边的辅导员满脸不屑:“你是不懂,逸风拿了多少奖项,为我们学校添了多少光。”
黎洛:“……”
他懂了。
怪不得刚刚那个主任也是想把锅甩在他身上。
这会主任咳了一声,主持大局:“都别说了。”
他板着脸看向黎洛,说:“你现在给沈逸风同学道歉,算和解。”
黎洛眼睛红了:“我道歉可以,那他不用给我道歉吗?”
沈逸风笑了一声。
那边的辅导员则是小声道:“你也配。”
心底的火蹭蹭往上窜,黎洛攥紧拳,骨节泛着白,水润的眸中闪着噼里啪啦的火花。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黎洛咬牙切齿地说,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
此时安静的病房里响起男生又委屈又愤怒的告状声:
“哥哥,有人欺负我。”
“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