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翔继位之初,尊皇父为太上皇,移居宁寿宫;尊生母为皇太后,移居慈宁宫。两人本为多年夫妻,却分住皇宫两侧,他们间的关系可见一斑。这两人虽算不上老死不相来往,可轻易谁也不会想起谁来。这回也不知道宁寿宫那边又作什么幺。
“今儿午膳的时候,太上皇宣召皇上大发雷霆。到现在,翔儿还在宁寿宫里跪着呢,已经跪了快半个时辰了。方才我带着宝宝去求情,连宫门都没给进就被骂了回来。如今,我已下令所有的后妃、皇子、皇女都陪着翔儿,给哀家跪在宁寿宫门口呢。”
老太太有一双杏眼,如今瞪起来很有几分年轻时的风范。她将手里的茶盅狠狠地拍在几上,恨声道:“他想要闹,那哀家就给他闹得再大些,看看他最后能不能收场。只是,苦了翔儿,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会不会伤着膝盖,等会儿可还有晚宴呢。”
听见这话,玄清的第一反应便是担心任翔。然后才想到,宫中出了这样的事,他竟然一点消息也没得到。看来,手底下的那些小子们该好好特训一番了。不过,此时这个并不急迫,更紧要的是那老头子是为了什么。玄清拍拍有点吓到的团子,问道:“因为什么?”
“哼,不过是借题发挥,想要显示一番他太上皇的权威罢了。”太后略带不屑地翻了翻眼睛,接着道:“今儿宫中不是摆宴么,他嫌弃排场不够大,就叫了翔儿过去训话。翔儿是什么脾气,自然不会顺着他的说。偏又有婉妃、忠平在边上煽风点火的,可不就成这样了。”
太上皇退位之后,头一年还好些,对宫内宫外尚有些控制力。可自任翔站稳脚跟之后,这老头发现,听他话的人,求见他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这让在至尊之位上三四十年的老头子很不习惯,也很不满意。再加上身边有人进言,更是心中不忿得厉害。
往常也没少借着些许小事发作,只是没有今日做得过分。他占着个“孝”字,任翔说不得得对他多有忍让,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不过阳奉阴违也是不少的。太上皇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倒是暗自生气的时候多些,今儿也不知道老头子抽了什么风了。
嫌弃排场太小,恐怕也是有的。太上皇在位后期,多喜豪奢享乐;而任翔不同,他为了国库的银子可没少发愁,自然不会奢侈行事。这都不过是小事而已,竟然还值得罚当今皇帝跪上一场?可见,那老头子是有些忍不了了。
“霞姨,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这么一说,玄清便心中有数了。他安慰地拍拍老太太的手,低声保证道:“那人既然有好日子不过,就给他些苦头吃吧。至于其他人,哼,也有的他们受的。都他ma的太平日子过多了,想当先皇、先王了。”
“师父,你说粗话……嗯,你说过不好。”
林玄清正自生气,发觉衣襟被轻轻扯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一个软软的小声音。一低头,怀里的团子正怯怯地揉着红肿的大眼,抿着红润润的小嘴儿。这团子今日也吓得不轻,太后奶奶跟父皇都被骂了,就连他个小孩儿也挨了皇爷爷几句骂,可不哭得不行。
他年纪虽小,可也知道皇爷爷是最大的,他家父皇已经被罚了。虽然他家师父本事得很,可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罩得住。所以,他见着玄清就只是委屈地掉豆豆,却什么都没跟师父抱怨告状。小家伙儿心里也怕他那位不讲理的皇爷爷,再将他家师父又骂又罚的。
太后奶奶跟师父的话,团子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他家师父很厉害,一点儿没将坏人皇爷爷放在眼里,所以团子一下子就放心了。正好他家师父爆粗口,小团子还有心情纠正师父的错误。
看着这团子懵懂却又严肃的小样子,让林玄清的脸色也是为之一松。揉了一把团子的软发,玄清轻声安慰他两句,便交给嬷嬷们带他下去敷眼睛。再有一个时辰左右便是宴会,团子作为皇子自然是要出席的。到时候,肿着一双大眼睛肯定是不行的。
“太后,别的事情都交给我了,倒是我那妹妹要请您费心了。”玄清站起来,拜托道。倒不是他有多担心这个妹妹,而是为了给老人家找件事做。若是让她一直悬着心,怕是身子会受不住。至于其他的事,自然会由他来做。
“去吧,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太后目光慈和地看了玄清一会儿,又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别的什么人,伤感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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