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同了,林家有了正经的大爷,他就不好再随意插手了。思虑半天,贾琏决定要先见见这人再说。不管怎样,林家的财富已经摆在面前了,若是无功而返空手而归,恐怕家里那群等绿了眼睛的人们不会轻易放过他。
若这林家大爷是个不知事的,那正好打着亲戚的名义帮忙,想必他才来也不怎么清楚林家的事,将他糊弄过去便罢了;若他是个精明的,那少不得他琏二爷就要扯扯虎皮了。继任的巡盐御史与贾家有些交情,想必会给他这个面子。
听了昆仑的话,林玄清微微一哂,“就让他等着吧,爷这会儿没心情见他。让下面人嘴巴都抿紧了,谁若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一家子全部发卖了。告诉他们,爷可不像父亲大人,能念着他们几辈子的颜面。在我这儿,谁都一样。”贾琏?就让我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吧。
“是。”昆仑领命去了。自家将军不喜人废话,也不怎么喜欢听劝。也还好将军不是刚愎自负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成为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了。
昆仑刚出了正院的门,迎面过来一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名叫蜀山,手里抓着封信没头没脑地跑进来,一头撞在昆仑身上。昆仑还没怎样,他倒“哎呦”一声向后倒去。无奈地伸手拉住他,昆仑斥道:“还是这么莽撞,当心将军罚你。”
蜀山摸摸被撞疼的脑袋,“嘿嘿”傻笑两声,“昆仑哥哥,我这不是有急事要见将军。等会儿再给你赔罪啊,我先走了。”说着又急颠颠地跑走了。
他找到林玄清的时候,玄清已经坐在书房里了。皇上虽然放了他长假,他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做的。林如海病重只是他来江南的理由之一,更重要的是皇上要在江南重新布局。而他,就是那个手握棋子的人。
“将军,宫里来信了,还送了两个看起来好厉害的嬷嬷过来。”蜀山跑地喘嘘嘘地,将手中的信递过去。两个嬷嬷好严肃,看人的眼神就就像刀子一样。
林玄清瞥了蜀山一眼,指指桌边的茶水,让他拿去解渴。先是检查一遍书信的外观,确定无人拆开过,林玄清才打开细看。其实他也知道,能用这样的方式送过来的信件,里面都不会有什么隐秘的事。这样谨慎,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果然,信上只有寥寥几句,不过交代了两个嬷嬷的来历身份罢了。唯有最后那“甚念”两字,让林玄清微微注目。他出京已有一个半月,那人怕是快要等不及了。林玄清抬头问道:“宫里来的嬷嬷呢?是谁在招待?”
“咳咳……是天池姐姐,我来的时候,姐姐正陪着嬷嬷说话。好像,她们还带来好多宫里送过来的东西,武夷哥哥正在安排造册入库。”蜀山正偷偷地往嘴里塞点心,被这一问猛地噎住,忙灌了两杯茶水才缓过来。他带着被抓包的心虚,局促地用脚尖蹭着地皮儿。
“去,将人请过来。”林玄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也不说他什么,反挥挥手让他将整盘点心端走吃去。蜀山高高兴兴地抱着点心去了,林玄清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这个小吃货才能长点心啊?!
这时,侍女天池带着两个嬷嬷进来。两个嬷嬷态度很是恭敬,一进门就规矩地行礼,丝毫不敢拿大。她们久居深宫,又是皇帝的心腹,可是知道这位爷非同旁人,那是谁也得罪不起的。皇上能派她们过来这位爷身边伺候,宫中的老姐妹们不知道有多羡慕呢。
“两位不必多礼了。天池,快扶嬷嬷们坐了。”林玄清抬抬手吩咐道,自有人为她们端上茶水果点,“你们的来意,我已知道。往后我那妹妹,就要辛苦二位了。妹妹年幼时被充作男儿教养,她母亲又病弱,未来得及好生教导。”
“稍大时又被送到荣国府,在那府里也不过是学些诗书针线。于礼仪规矩并不妥当,还需你们费心教导。不过,她向来身子弱,虽是教导,记得不可太过。我也不求她日后多有出息,只是须懂得礼仪规范,人情世故,管家理财。”林玄清缓缓道。
“将军言重了,这都是奴婢们的本份,当不得您辛苦二字。来时,皇上已经吩咐了,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既然将军如此说,那奴婢们心中就有数了,定会好好教养姑娘,让您满意的。”说话的是高嬷嬷,她身材微胖,但面色严肃。看起来,二人之中以她为首。
“好。”林玄清满意地点头,转过来道:“今日天色已晚,姑娘想是已经歇下了。天池,先送两位嬷嬷到客房休息,等明日见了姑娘再做安排。”
等书房里的人都走净了,林玄清才提起笔来,开始给宫中的那人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