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忍不了多久。尤其今日提到国库时,皇上瞄了你我一眼,他定是想对四王八公这些老臣动手了。北静王领着一群酸腐文人成不了大气候,却会在皇上主战时跳出来唱反调恶心人。你家为首的实权武将是一股难得的势力,于皇上来说,用着不放心,不用又可惜。金陵四大家族中,除了我家之外,其余三家早就腐朽不堪,纸醉金迷,空守金山为祸百姓,是最好的磨刀石。”
贾琮见石光珠面露赞同神色,接道:“你想出征,想接手缮国公留下的人脉,又担心皇上不用你。所以想利用我出柜,在皇上面前割袍断袖,彻底绝后,让皇上无后患之忧?”
石光珠迟疑了一下,张嘴想要说话。贾琮连忙打断,说:“你不用说了,我答应就是。择日不如撞日,后日早朝,也没多少时间容我们犹豫,不如现在回去面圣。”
石光珠脸上闪过一丝动容,面露苦笑:“我有时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傻了。”
贾琮抿了抿嘴角,把头一扭,哼道:“你管小爷是聪明是傻,你只要知道你欠小爷的永远还不清。”
两人折返面圣,言说二人情谊相投、生死相许。刚刚得知将有战事,石光珠作为缮国公后代,为国征战责无旁贷。二人日后战场刀剑无眼,留有遗憾,干脆来向皇上坦白。并求皇上下旨赐婚,求一个名分。
皇上目光深沉,用审视的眼光看了二人许久,道:“这男男之事太过惊世骇俗,你们休要再提。石光珠,你先回去,贾琮留下。”
两人对视一眼,石光珠先行告退。
皇上留下贾琮,叹道:“你为了那小子值得吗?”
贾琮也不装傻,道:“回皇上的话,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就知道我有点喜欢他。更何况我是真的不喜欢女人,也不想留后。他是真的想要为国家百姓做点什么,我想帮他。”
皇上道:“你们两个都主战?”
贾琮摇摇头,“是也不是。石光珠虽是科举出身,但毕竟一门武将,他一心想要刀剑戎马。我倒是觉得,根本问题不解决,打几场胜仗也没什么大用。”
皇上眉毛一树,“说说什么是根本问题?”
贾琮补充道:“过去咱们对北拓族太仁慈了,赏银赏米,叫他们休养生息,一但这群白眼狼缓过来,遇到缺粮的时候,又会旧态复发,扰我百姓。这是他们骨子里改不了的血性。北拓族人在草原上长大,一生游牧,居无定所,骨子里有股不安稳的因素。叫臣说之前皇上定的通商政策非常好,两国派遣军队守卫交易场,保护双方百姓交易。”
又道:“除此之外,咱还得鼓励通婚,叫更多的北拓族人嫁过来,咱也多鼓励汉族的女人嫁过去,几十年后,两族血脉混在一起,不分你我,想打起来也不好打了。
再者,这场仗是无论如何都要打的,一但把他们打趴下,就要狠一点,叫他们割地赔款。割来的地,咱鼓励穷苦的汉民迁移过去,国家给补贴,穷苦百姓为了补贴,会有人乐意迁到边关的。百姓不够就再移流放之人过去,无论如何叫汉人一点点蚕食掉他们的土地。
而北拓族割地赔款后,势必有一部分人日子过不下去的,咱们也不能不管。鼓励他们南下,经过严格的审查,防止奸细入内,咱们在我国领土内划一两块地,叫他们定居。初期土地房屋都是国家掏钱,朝廷再派人教他们男耕女织,摒弃游牧的习惯,让他们离不开土地,一代代扎根下来。定有许多想要安分过日子的北拓族人想来。这些钱都用赔款出,也不会给国库带来压力。”
贾琮最后补充道:“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咱们一定打赢的基础上,不过小臣觉得咱们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皇上听了贾琮这篇长篇大论,哈哈大笑:“你个小滑头,朕可得收回上午那句话,你可不是佞臣,真是国之栋梁啊!大善大善!就按你刚刚说的办,你回去写个章程递上来。你和石家小子的事朕准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北上,等战事有了结果,后续移民事宜就由你负责。朕相信到时候以你们二人的军功,也有这个资格了!”又补充道:“此事若是办好,你们就是大功一件,利在千秋!朕定不会亏待你们!再有,日后你从贾家选个小子,过继给你和石光珠,石家小子要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朕饶不了他。”
贾琮心里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还是不放心石光珠留后嘛,不过这样也挺好,连忙领命称是。
后日早朝,在皇上定了基调的前提下,基本一致主战。偶有几个不长眼的,在皇上处置了四王八公一系列老臣,充了国库后,也不再吱声。及至开春,朝中一切准备就绪,石光珠、贾琮官升半级,随着大军一起北上,从此开始戎马生涯。这一走,竟比预计的还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