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知道了,谢谢你。”林朝夕把书包递过去,说,“帮我看一下!”
林朝夕走进教室,大部分孩子都在安静做作业。
有正在做作业的小女孩看到她,赶紧举手,林朝夕走过去。
她想到第一次来这里面试兼职,那时裴之还没出国,她同裴之讨论是否应该去兼职工作的问题。
已经大学毕业所以想在金钱方面更独立是一方面的想法,还有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应该站在这里,帮助更多的孩子学习数学。
就像老林曾经教她时那样。
但那次面试,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顺利。辅导班的管理老师看中她哲学系的身份,想安排她去辅导初中政治,但林朝夕反而执意想教数学。
“您可以给我做套卷子,什么年级都行,竞赛的更好。”
“林朝夕是吧,也不是我不想让你辅导学生数学,现在的家长都很严格,很多都要求看老师的资质、毕业证书。就像你说证书,你有竞赛获奖证书吗?”
如果在芝士世界,她有大把的获奖证书可以证明自己,在这里反而碰壁:“我有……大学生数学建模比赛全国一等奖的证书。”
她最后只能这么回答。
“数学的?那可以啊!”
辅导班的管理老师很兴奋地说,给了她稳定的薪水和相对自由的工作时间。
只是林朝夕现在并不确定……管理老师会不会为当时的决定感到后悔。
因为她在与其说是给孩子讲作业,不如说更像老林陪她那样在陪他们玩。
她从小男孩新买的乐高橡皮,玩到了女生有卡口的尺子。用乐高讲了乘法,用尺子讲了度量,反而……没有讲作业。
最后,她被来换班的英语老师赶出教室,出门买了一个三明治,往楼上的一对一辅导教室走。
吃饭大概有半个小时时间,林朝夕抽空背了背考研英语单词,现在的app很好用,她不仅背了考研单词,还背了一本数学专用词汇,半个小时足够她完成学习和复习工作。
晚上六点一到,陈小龙同志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他把有1/3个陈小龙那么厚重的书包往她办公桌上一扔,哗啦啦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破布似的试卷,重重拍在桌上。
林朝夕低头扫了一眼卷面,数学成绩相当惨不忍睹,试卷被大量红叉覆盖,看得出老师在改卷时也出离愤怒了。
她状作不经意地拿过试卷,把它折叠起来放在一边。
“我妈妈说,让你给我讲卷子。”
“你妈还让你好好学习呢,你怎么没听她的话?”
“你……!说得有道理。”陈小龙心悦诚服。
“好了,我们继续来上乘除法。”林朝夕说。
“我都五年级了,你还要给我讲乘除法,乘法表我早就背得很顺溜了。”
小男孩儿目光狡黠,与其说是愤怒还要学乘除法不如说是更想偷懒。
林朝夕冲他勾了勾手指。从宽大的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块乐高立方体,在空中抛了半圈接住。这三道题用这个做,来不来,不来我给你讲卷子啦。
陈小龙瞪了她半天,最后目光移向咬牙道:“请出题!”
一节课,又是一节课……结束时已经到了晚上20:00,上第二节课的小姑娘开始整理书包。
林朝夕则简单在本子上计划明天的课程以及回家要完成的学习内容。
小女孩翻开书包,故意露出书包里一封折成爱心形状的粉色信封,悄咪咪看她一眼,又赶紧藏好。
林朝夕会意,笑了:“送给谁的呀?”
“我才不送情书,是我们班的校草写给我的!”
“到底是班草还是校草呀?”
“不用你管,反正肯定没人给你写情书!”
林朝夕“靠”了一声,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给她全方位展示裴之同志的照片:“帅吗?”
“哇,这个哥哥好帅啊!”
“我男朋友。”林朝夕说。
“我才不信呢,除非你现在和他微信视频。我们班沙毛毛还说他男朋友是金泰亨呢!”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人精了?
这个时间,裴之很可能还在睡觉,她也当然不可能因为小女孩的激将法就拨视频电话。
她施施然收起手机,拿出纸又写了两道题,塞给小女孩:“回家作业再加两道。”
“哼,你果然没有男朋友。”
“哼,你就是嫉妒。”林朝夕学着对小女孩儿的语气说道。
——
路灯明亮,林朝夕独自走在人渐稀少的路上。
新村里的大排档陆续要关门,人行道落着零星黄叶。林朝夕左耳塞着一只耳机在听英语新闻,一段播完,家门近在咫尺。
她拿出手机,关掉app,再抬头时,正是家里的院门,。
葡萄藤伸出院墙,因为经年日晒雨淋,起了一层浅浅的木屑。
门板上曾经的那个公式,只留下很浅很浅,几乎完全看不出存在的痕迹。
藤蔓随风轻摇,她点开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到家已是晚上20:40分。
桌上放着一碗温度刚好的馄饨。老林把他在数学方面的精确性,用在了相当专业的烹饪领域。
每天如此。
林朝夕坐在餐桌前,给他说了陈小龙,也讲了小女孩儿粉色的情书。老林则对她换来的乐高橡皮很感兴趣,强行征收拿回房间玩了起来。
21:00。
她重新坐在书桌前。
为了保证6小时的充足睡眠时间,她还可以再看3个小时的书。
大部分内容已经从陌生变得熟悉,但仍需刻苦理解和重复练习。
时针划过一格、又一格……
林朝夕拿起橡皮,擦掉了一行,写下了最后的答案。
像感知到什么似的,她拿过手机。
晚上12点整,屏幕亮起,有一条刚到的未读微信消息。
裴之:午安。
林朝夕看了看天上的月光,合上书本,关上台灯,发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