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绞痛发作了几次?”陆远征问。
提起这个陆清容就隐隐感到不安:“也就两三次,都是近日的事。”
陆远征莫名地笑了笑:“任何事都要自制。有时候太放纵自己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女儿向来自制,更未曾放纵自己。”因为一只手受伤了,陆清容吃饭都显得有些吃力。
陆远征未接她的话,直到安静地吃完了饭。他说:“昨夜你发病把爹吓坏了,我担心你的身子,这几日我会暂住到距你寝殿不远的殿里。这样万一你再发作,也好有个照应。”
陆清容闻言,握着茶杯的手一滑,杯子掉落在桌上,茶水全洒了。身边的侍女急忙上来收拾,她无暇理会侍女,只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我的身子并无大碍,你也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连葛大夫都查不出你的病因,我怎能放心?况且你的手上有伤,我更要多照看着你。”
“可是……”面对父亲的要求与安排,陆清容极不情愿。
“不许对此事有异议。在你的伤好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药房也不许去。白天你就同我去主殿议事。近日都不见你处理城中事务,我看出了一趟城,倒把你的心放野了。”陆远征语调严厉,摆明了要陆清容服从自己的安排。
“是……”陆清容无奈,自己的爹是什么脾气她比谁都清楚,此时自己唯有答应。
陆清容按照陆远征的要求才过了那么几天,整个人就被烦躁与焦虑缠身。白日要在主殿议事,到了夜里除了待在自己寝殿,陆远征其他地方都不允许她去。
“幻红,拿酒来。”焦躁之下,她试图饮酒解闷。
幻红不答应:“小姐,葛大夫说了不让你喝酒……”
“你听葛大夫的话还是听我的话?”陆清容锋利的目光马上飞了过来。
幻红往后缩了一步,胆怯地抿了抿唇,小声说道:“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幻红只能听葛大夫的……”
陆清容冷笑,妖魅的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屑:“为我着想?你的为我着想怕是要让我闷死在这寝殿里。”
这些天陆清容的烦躁幻红都看在眼里,至于为何烦躁,幻红比陆清容更清楚。她认命般地叹了一小口气,又迎了上去,道:“小姐,往日让你在主殿连日连夜地处理事务,你都不倦不乏,更不会像如今这般露出焦躁的性子来。”确实如此,陆清容表面上看着邪魅轻浮,但说到心性上,她向来沉着自制心如止水。否则也不能自如地在另外两城中来去自如,生出些棘手的事来。
“继续。”陆清容此刻倒有耐心听幻红说话。
幻红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将心里话说了个透:“这几日城主与你议事,我看小姐你很是心不在焉;夜里小姐你本该是好生歇着,可幻红看到的是你辗转反侧。究其原因,你若不敢道明,就让幻红这个旁观者替你说。”
陆清容沉默相对,那颗鼓噪的心宛若被丢进了水里,再也发不出什么声响。
“前几日你与沈霜照翻了脸,她惹得你大发雷霆。可是尽管如此,这几日小姐你虽未见她也未过问她的近况,可幻红知道你一直想着她。小姐不去找她看她,只因城主管着你,你脱不了身而已。”幻红终于说出了心里最为难过的话,说着说着她竟落下泪来,“你的焦躁不安,不过是因为心里惦记着沈霜照罢了。”
“你哭什么?”陆清容面容平静,坐在一边轻声问道。
幻红抹了抹脸上的泪,声音里还带着啜泣声:“小姐以前是块玉,虽然性子冷淡但是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折损自己。可遇上沈霜照之后,小姐就成了白软的面团,任由那沈霜照捏遍搓圆。以往若是有人敢那样对你,那人还能活着?我哭不过是因为小姐失了自己的心性,倒是被那沈霜照迷得神魂颠倒!”
她说完后,寝殿里一片死寂。陆清容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是垂着头,一片粉色的面纱更是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幻红在她身边站着,垂下眼眸看见的只是陆清容沉默的侧脸。
过了好一会儿,陆清容终于有了反应,她说:“幻红,你也见过凌烟。”
“不过一面之缘。”
“那……”陆清容桃花眼里一片漆黑,“你看我……相比她如何?”
幻红觉得陆清容的话莫名其妙,不是在说她与沈霜照的事吗?小姐怎么突然提起了凌烟?
“回答我。”陆清容颇为严肃正经地说。
“……”幻红努力回想着凌烟,再三考虑后说,“在我心里,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小姐你。”
原本还指望从幻红这里得到些看法,结果等来的是一句烂俗的奉承,陆清容的情绪又恶劣起来:“出去!”
“小姐其实我想说……”
“出去!”陆清容恼意更甚。考虑了好久她才决定问幻红,结果她就这样糟蹋了自己的心思。
陆清容的性子越来越摸不透了,幻红被她这么一喝什么哭腔都没了。又想起方才大胆说的那些话,生怕陆清容反悔迁怒于她,急忙退了出去。
陆清容起身,走到窗边,犹豫了好久手才触到被反扣在桌上的镜子上,将其翻过身。她坐下,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想了想,她又主动揭下了脸上的面纱。
镜中的人陌生又熟悉,陆清容摸了摸自己的眉,整张脸只有眉宇不像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一些被搁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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