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病房相差实在太多了。
手术成功是一部分,秦成争气也是一部分,在第一天手术结束那一天的傍晚,秦成就醒来了。
他肚子中空空,偏偏还没什么胃口,脑袋上的疼痛一直在提醒着自己此时的状况。
他伸出手,缓缓向头顶上移动。
“不许动。”一道清冽的女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
秦成这才发现房间里面不只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见他乖乖的把手放下,容宁冲他盈盈一笑,“你现在脑袋上的伤口还未愈合,近期大概一个月以内都不要洗头发了,可记得?”
“一个月?”秦成大惊。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容宁没好气的道,“你娘生你之后都一个月没有洗头洗澡,你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秦成知道在生死与危险面前,自己这个一个月不洗头,不碰水,实在是什么都不算,就乖乖闭了嘴。
只是,原先说的是在他身上开一个口子,怎么变成了在脑袋上了?
秦成心中想着,就把疑惑给问了出来。
容宁翻了翻白眼,“我要是之前就告诉你,那道扣子是直接用刀子在你脑门上开一个洞的,你还会这么淡定吗?”
容宁这么说,好像也是很有道理。
但是,秦成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的道:“你真的是用刀子在我脑袋上划一个洞吗?”
见他这副模样,容宁反而有些想笑:“确实,千真万确,你可别真不信,那时候有两只大虫子从你的脑袋当中爬出来呢,那场面……”真是有些酸爽。
容宁不知为何,就是存心想逗逗他,秦成之前的那副瘦弱的书生样子,主要是俊美,而现在这副圆滚滚的身材,却是让容宁很想欺负他。
果然,下一秒,秦成控制不住自己耳朵身体,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他有些想吐,但是由于一整天了没吃饭,反而是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好了,”容宁拍拍他的肩膀,“那两跳虫子已经从你的身体里出来了,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了,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水要烧开了才能喝,食物要煮熟了才能吃,要是再像你之前那个不好的生活习惯,都不知道哪天你的身体里又跑出来虫子,到时候我要是不在你身边的话,你自己就想想吧,能够有胆子,有实力帮你做开颅手术的有几个人。”
容宁这段话说的可以是肺腑之言,字字句句在理。秦成也明白她话里的苦心,很快就应下了。
虽然他不明白,很多人都是直接把水喝的,不用烧开,都没有事情,自己怎么就出事了?但是,容宁说的话,在此时的他的眼中,就犹如圣旨一样的有威慑力,让他不敢不听。
刚醒来,他精神很好,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问道,“那虫子不是出去了吗?为什么我的身体还是这副模样?它以后还能瘦回去吗?”
望着那双清澈的,带着点担忧的大眼睛,容宁没有了逗他的心思。
“放心吧,哪里是不需要时日就能瘦的下去的,你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身体养好,然后再考虑这些事情,当然,你记得,不要节食,等身体好一些了以后,再去多食用一些红枣之类的补血之物,这些事情我都和你娘说了,不要担心了,你肯定还会恢复成原先那副模样的。”
她的声音清澈的很,就像是一条消息,潺潺流来,在自己的心底上徜徉着。
秦成也不知为何,突然心跳如擂鼓般,口干舌燥的很,舔了舔嘴唇,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没有用您,而是用了你。
原先,他与她说话之时,偶尔都会用上您的,来表示尊敬。
毕竟清阳郡主这个名号,总比自己的地位要高上许多。
此刻,他却不想用您这个字来拉开自己与她的距离。
容宁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小心翼翼与忐忑,她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你是我的第一个开颅的病人啊,帮你把手术做好了,才能有一个活广告吧,到时候我开一家大医馆,大家要是知道你曾经在我的手中开过头颅,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生活好好的,你说我医馆的生意不是就要暴炸了?”
秦成:“……”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阵无语。
虽然不知道活广告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根据语境,他大概的意思还是能够猜的出来的。
一方面,他在自己心底苦笑着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另外一方面,他又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临王世子是什么人?容宁现在虽然还没有与他成亲,可是,皇上赐下圣旨这件事情他也是得知了,根本就没有可能再在他们两个当中横插一脚。
就算是有可能,只要一想到要****在世子的冰冷的目光当中生活,秦成整个身体就犹如坠入了冰窖一般,打着哆嗦。
聊了一会儿天,容宁才记起来,秦夫人还一直命人在外面等着,说要是秦成醒了,就去唤她。
容宁打开门,告诉门外的丫鬟,少爷已经醒的这件事情,丫鬟一点都不敢迟疑,连忙赶去报告给秦夫人。
秦夫人在不足一刻钟之后就赶来了,她按照容宁所说的,在过来之前,一定要先沐浴,换上新的衣服再过来,容宁再将自己秘制的消毒水喷洒在她的衣服上,门一关,给他们母子两个人有足够的死人空间讲话,还不忘记嘱咐秦夫人:“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随时叫我。”
秦夫人当然记得这个,自己儿子的性命,她比谁看的都重,哪里会不记得。
身上喷洒额药水,有些刺鼻,从来都没有闻过的味道。
不过,秦夫人现在还来不及想这些事情,冲到秦成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儿子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疼?会不会很难受?要是有事情一样要和娘说啊!”
秦成虚弱的一笑,“娘,我没事的。”
开颅哪有不疼的?
身上开一个口子都要疼的半天,何况是开颅?
秦夫人深知自己的儿子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对此也习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