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侍卫见容歆不答,便又询问道:“容女官,您若是不见,我这就去回了他?只是他说,要等您至卯时末,恐怕会教诸位大人们撞见。”
听闻和正正好好撞见当事人是两码事。
容歆原本懒理的心收了收,对不住拿眼睛偷瞄她的雪青道:“你先去太子那儿,我去去就回。”
雪青满眼促狭道:“您不必着急,慢些也无妨。”
容歆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少在太子跟前说些有的没的,否则看我不罚你。”
雪青丝毫不怕,还催着她赶紧去,否则越发耽误时辰。
容歆冲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然后才转身去前头见布日古德。
她行至目的地附近,远远地便看见布日古德的身影,然他一侧身正对着她,容歆顿时便止住脚步,心中生出几分踌躇起来。
布日古德是个长着大络腮胡子,高大粗犷的男人。
可现下看着容歆,向她走来的男人,面上干净无须,虽不说多英俊,但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是个极英武的年轻男人。
而布日古德停在容歆面前,不甚习惯地摸着下巴,问道:“你们中原女人都喜欢小白脸儿,如何?”
他好似对“小白脸儿”有什么误解……
容歆一时间沉默下来,随后果断表明她的态度:“使者大人所谓的中原女人喜好,倒是与我不相干。”
“那小子竟敢骗我?!”
容歆耳朵一动,怀疑地看着布日古德,“那小子?”
布日古德马上收起怒意,专注地看着容歆,道:“并不重要,我来是想问你,可愿意跟我回准噶尔部?我愿意娶你为大妇。”
“谢谢使者青睐,不愿意!”容歆毫不犹豫地拒绝。
如若果真一往情深,她绝非那等在意背井离乡从而犹豫不决之人。
可容歆从未想过嫁人不说,也完全不喜欢布日古德,更何况他这倾慕之心来得莫名其妙,凭甚动摇她的心?
而布日古德听她所言,神情中不见意外,依然一副对容歆极好耐心地模样道:“我这几日听说了些你的事,你是大清太子身边的女官,已经在皇宫中呆了十几年了。”
“使者见谅,但请容许我稍稍纠正一下,是二十一年,跟你的岁数是一样的年头。”
布日古德噎住,终于没好气道:“你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何必总拿岁数压我?”
容歆心道,再如何夸她,她也坚定如初。
布日古德似是感受到,控制不住地向前踏了一步,见她瞬间后退远离,方才停下脚步,控制着情绪道:“中原人皆心机深沉,大清太子和那个大阿哥身后的争斗肯定会牵扯到你,你若是与我走,兴许还能全身而退。”
人皆说家丑不可外扬,容歆当即便维护道:“使者不了解大清,不了解太子殿下和大殿下,还是不要妄言。”
“是不是妄言,你们都清楚。”布日古德盯紧容歆,“你这样外表柔弱内里却极刚强的女子,我不信你甘愿待在那样的牢笼中,你难道不想见见草原上的风光吗?”
容歆从前什么没见过,反倒是如今这一切,都是她未体会过的,倘若如他所说,她不是更该留在太子身边见识一番?
而此时,越来越多的人从不远处路过,容歆实在是懒得再跟他掰扯这些,直截了当道:“多说无益。使者这一遭回准噶尔,想必你我也不会有机会再见,我今日便祝使者们一路顺风,恕不远送。”
她说完便一福身,欲告辞离开,不想布日古德几跨步又挡在她面前。
容歆克制地说:“使者大人,这是大清的地界儿,望您牢记自己的身份。”
“若是在蒙古,我早便抢你回去了。”
说得她好似是个物件儿,容歆瞬间不虞。
“这多好?几次见你都笑得像个假人似的。”
容歆神色淡淡地抬头瞥了他一眼,脚步一转准备绕过他,又被一把七八寸的带鞘短刀挡住。
布日古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随手一扔,短刀落入容歆怀中,“送你了。”便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开。
容歆握着刀柄拔出些许,见刀柄和刀刃连接处还有些暗红色血迹,又插了回去,看也未看离开的人一眼,径直离开。
而回到营帐,容歆只随意地将布日古德送的短刀塞进她的包裹里,再不去管,然后便去了太子那儿。
太子正待在他的营帐中读书,见容歆进来,一句好奇的话也没有,只笑道:“姑姑,一起用早膳吧?有您爱喝的豆腐汤。”
容歆冲着他微微一笑,回道:“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陪您用些。”
两人皆不提那个过客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