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彩虹村西海岸,海风徐徐,残阳铺了整海面照耀出橙黄色的光彩。
一下车奔向海滩,闻璐便脱了鞋,奔向了许久没来的那片海,风将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吹的凌乱,厉风行跟在她后面,看着闻璐提着裙子站在水里冲着他招手,他变戏法一样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条白色的头纱来。
叠的整整齐齐的头纱在他手里抖开,被风一吹,飞舞的样子仿佛是一层隔开童话与现实的雾气。
闻璐眼前一亮,在原地顿了好几秒,小跑着过来,憋了半天问道,“是不是昭昭跟你说的?”
下午听厉风行说要坐观光巴士过来的时候,她就有点怀疑了。
西港说大不大,可是说小那也绝对是不小的,景点那么多,怎么这么巧,厉风行就知道自己想来哪儿呢?
还有观光巴士,也是她最喜欢的西港的一个特色。
再加上头纱,种种巧合,她才不行厉风行一个直男会想得到给老婆准备一条拍照用的头纱。
甚至是相机,闻璐都觉得不是巧合了。
海港城逛街的地方那么多,怎么就阴错阳差的进了数码产品店呢?
“嗯,这个好像否认不了,”厉风行很坦荡的承认了。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闻璐的脸有点红,“是不是跟你说的我大学时候跟她们一块儿来这儿的事情?”
那个时候还是少女怀春,对未来对恋爱有着无数的憧憬,说的话如今想想实在是理想主义,不好听一点的话,可以直接说是非主流。
陆昭昭这个大嘴巴。
厉风行的唇角提着一抹上扬的弧度,夕阳的余晖将他的俊朗的脸庞照耀的格外温柔,他说,“太阳要落山了,你是想先听陆昭昭跟我说了什么,还是想先拍照?”
闻璐抿着唇憋了一会儿,冲着厉风行手里的头纱眨眼。
真好看。
比起华丽的摄影团队,一大帮人又是补妆又是打光的围着她转,她更喜欢现在的样子,一条头纱,穿着她最舒服的衣服,最好是裙子,坐在海边礁石上,冲着镜头笑,只因为镜头的那边是他。
海风真的将头纱吹了起来,闻璐光着脚丫,溅起来的白色浪花拍打在脚心,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大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米牙。
很久很久,她没有这样开怀过了。
她爱这个男人。
晚霞铺洒着半边天空,迟迟没有日落,最后一抹斜阳在山头盘旋了许久,恋恋不舍的收敛了光芒,天色暗了下来。
南城的霓虹灯渐次亮起,车水马龙中迎来一天的晚高峰。
财经新闻的热点依旧是盛氏集团行贿一案,牵涉到南城上下二十多名官员,十来个中小型企业,从地产局某位高官在外的情妇家里翻出一整屋子的现钞后,不光是闹得南城满城风雨了,这起贪污腐败案件已经引起全国范围普遍关注。
南城和盛氏集团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一跃挂在了热搜榜的第一名,热度久久不下,各大社交软件也不敢随意撤这等热搜,毕竟中央机关点名严查,谁敢藏私?
陈曼忙的焦头烂额,几乎用了所有的人脉,也才勉强换来一个私下去探望盛瑞的机会。
拘留所里,警察只给了她二十分钟的时间。
“陈小姐,您快点儿,这事儿要是上级知道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您恐怕也要被牵连的。”
“我知道了,谢谢。”
陈曼理了理头发,进了屋。
隔着一面铁窗,那头警察也刚带着盛瑞进来。
三十出头的男人刚收敛了从前的青涩张狂与锋芒,好不容易有了些沉稳的气度,就在这场风波中被打压的十分挫败,胡子拉碴,憔悴不堪。
可看到陈曼的瞬间,他还是扯出一抹笑,“好久不见。”
陈曼原本是难受的,可是看到他这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却气不打一处来,“盛瑞,你有病是不是?行贿是多大的责任,全世界就你是英雄,就你最疼爱你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妹妹?你要替她去死吗?”